吃过饭,姨娘们和太太、小姐们在闲话吃茶。上官厉把上官博彦和阿霓叫到书房谈话。
“阿霓,嫁过来几个月,待得可还习惯?”上官厉对阿霓一贯非常客气,比对自己的亲儿女还要温和些。
“很好。弟妹、母亲们待我都很好。”阿霓不动声色将了上官博彦一军。
果然上官厉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鼻子冷哼一声,眼睛斜瞟儿子身上,不满地说:“你既然已经成家立室,就应该有个成家立室的样子。如此不自重,如何为人夫、为人兄、为人父?你行为放荡,不管是受人唆摆还是自己放任落在旁人眼里,大家只会在背后嘲笑上官家没有家教!”
“父亲,孩儿知错了。”上官博彦垂头丧气。
“知道错,还要能改。”
“是。”
上官厉仍板着脸:“过两天,你陪阿霓去江苑回门,见她哥哥时可不能是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啊?是——”上官博彦脸上写满不情愿。
阿霓可不管他情愿不情愿,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心地问:“父亲,我——我哥已经平安返回江苑了吗?”
“嗯。”上官厉点点头,“我已经命你母亲和姨娘们准备好礼物,你下去看看还需要添些什么?”
“那倒不需要添什么,母亲和姨娘们一定是备的最好的。不过,我还是要去看看,省得她们太客气而备得过多。”
上官厉的脸色由怒转霁,点点头,阿霓退出书房。
阿霓知道上官厉是有话要单独讲给上官博彦听的,她不过把机会留给他们两父子。
至于讲什么,她无意窥探。
“小姐。”见她出来,正站在楼梯口的秋冉忙轻脚走过去,小声问:“老爷没有骂你吧?”
“傻丫头,我又没做错事,他骂我什么。还有,你怎么还叫我小姐?”
“一时嘴快嘛,大少奶奶。”秋冉扶着她的胳膊,小声嘀咕:“古往今来多少不讲道理的婆婆公公,任何事情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批评媳妇,儿子错了天也不言一句。”
“父亲不像护短的人。溺子如杀子这简单的事情他不可能不懂。”
秋冉点点头,表示赞同。
书房里气氛压抑,年轻气盛的青年在妻子出去后脸上立即呈现一股幽愤,愤怒中又带着不如意的寡欢。上官厉知道这桩婚事虽然家事、相貌样样登对,可儿子不中意,所以至今也不与阿霓同房。
“博彦,你就这么不喜欢阿霓?她嫁过来后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调理家事样样没有行错踏空,你的母亲、弟弟、妹妹们也没有不喜欢她的。”
“可我不喜欢她,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她,我也难以对她有所好感。”
“唉,你这孩子怎么死脑筋呢?做父母的难道不是唯愿子女好的吗?惠阿霓是再合适不过的妻子人选,你为什么就不愿去试着了解一下。”上官厉长叹一声,“你知不知道,父母不顺、兄弟不睦、子孙不肖、婢仆不共、费用不节、莫不起于妻。家之兴败,全系乎妻,能齐其妻,方是能齐其家,斯家无不齐。”
上官博彦不言语,惠阿霓的本事他是目睹过的,像个活的王熙凤治家是绝无一点问题。
“像我们这等家族,你的妻子怎么能随意?”上官厉拍拍儿子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来日方长,你将来若遇到中意的女孩多讨几房小的也不是难事啊……大丈夫眼光应放长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