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医生?我大惊!他要干什么?!
医生抬起头,目光与我对视,可是那眼中,分明是血红的瞳仁。
不!他不是医生!
我疯狂的弓起身子,使尽浑身力气扭动,想要挣脱眼前的束缚,可是那绑带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挣扎,越束越紧,勒的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那“医生”眼中红光一闪,似是透出兴奋的光芒,执着的手术刀直冲我的左眼而来。眼看那刀尖再一次划破我的眼睑,刀口一弯,另一只手伸了过来,硬生生从眼眶中掏出一只眼球。眼球的一根血管仍和头颅连在一起,他向掐粉条一般轻松掐断。鲜血一滴一滴滴回我的脸上。
他看了一眼眼球,似是在满意地微笑,摘下口罩,露出撕裂至耳根的嘴唇,张开大嘴,钢刀一般尖锐巨大的牙齿,轻轻咬住热气腾腾的眼球,用力一挤,眼球爆破开来,喷出黄褐色的浓浆。
此刻,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喷涌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了一只眼睛,面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竟然像是倒映在水中的虚影一般,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最终那猩红的双眼,狞笑的表情,均被涤荡得渐渐淡去。
“小野!小野!”一个声音在耳边急促的呼唤,随后一双温暖的大手托着我的背坐了起来。
我心神俱疲,软的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任凭这双手来回摆弄。
不多时,再睁开眼睛,方才觉得意识逐渐苏醒。
我抬眼看去,正对上一对深邃而担忧的眉眼,那深深的双眼皮,长长的睫毛,紧蹙的浓眉,让我心里一动,忍不住抬起手来,去轻抚他的眉心。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住我的食指,忽然一用力。我疼地“啊”出一声,忙缩回了手。
这下,这眼睛才起了笑意,薄唇轻启温声说道:“没事了,醒过来了。”
像是得到指令一般,我蓦地坐起,这才认出,眼前的人是尤里。
“你跑去哪里了!”这一声,我既愤怒又委屈,竟忍不住带了哭腔。不哭才怪呢,鬼知道我刚才都经历些什么!没有疯掉,已经很坚强了。
尤里敛了笑容说:“我刚才一进门就看到了洛南,于是去追她,结果将你落在身后了。待到我返回来,看到你躺在地上像是遇到了梦魇,表情痛苦拼命挣扎,但是我怎么叫你都不醒。”
“躺在地上遇到梦魇?”我惊奇道,这才环顾四处,发现自己居然在刚才路过的那个大厅。
“我来过这,可是我已经顺着那个通道走了很远了啊。”我抬手去指那个通道,却发现哪里还有什么通道。
尤里顺着我的方向看去,回过头就看到了我错愕的神情。
尤里把我的胳膊压下来,说道:“这里本就是洛南的梦境,她将这里变化成什么样都不奇怪。你刚才遇到了什么,快仔细跟我说一遍。”
我不甘心,还是将这大厅细细打量了一番,除去之前的三条通道都不见了,墙头的电视也暗了。我们正坐在原本歪七扭八的那些蓝色椅子之间,现在这些椅子也是端端正正摆放完好。
“这丫头太偏心了吧?为何我过来时,就要给我设置那么多恐怖的场景?”我心里忍不住狠狠地抱怨。
之后,我将刚才所经历的几段场景一一向尤里细细道来。尤里听得眉头越发紧锁。
“这倒好像是与洛南的‘亲身经历’有关。”他喃喃自语。
其实这倒也不难理解,连我也有几分明白。洛南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左眼受伤,被医生摘除替换了义眼,所以那些经历,应该在她心里种下了可怕的心魔,才会在梦里演化的如此骇人。
可是第一个场景里被杀死的男子和行凶的女子,以及第二个场景里那个背起我的男子又是谁呢?
哦……难道是……
我似有所悟,抬眼盯住尤里。后者幽幽地点了点头,说道:“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是的,我们都推测那一男一女,应该正是洛南爸爸妈妈的化身。
“第一个场景估计是洛南小时候的记忆。”尤里掷地有声地分析起来,“你梦到一个小女孩,那应该是幼时的洛南,可能他父母在她儿时已经出现不睦,所以经常相互大打出手,给洛南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里恐惧。而最终,因为在车祸中死去的是他的父亲,所以这份意识里,就是母亲杀死了父亲。而洛南,也应该和父亲的感情更加深厚,从你所说的被男子背在身后应该可以推测出来。灾难发生后,洛南或许凭着儿时的阴影,以及和父亲更亲近的血亲关系,怀疑是母亲蓄意害死了父亲,从而对母亲怀恨在心,才有了现在总想要杀掉她的欲望。”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其实尤里的分析已经完全说出了我的想法,可是不知为什么,却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些疙瘩。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你说要解开她梦里的欲念,我们才能走出梦境。这个欲念,要怎么解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