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宅。
王昆正和儿子、儿媳商议太子大胜入京后的事宜,管家来报,五皇子求见。
“五皇子这个时候来找父亲做什么?”平南公主嘲讽地轻笑,“不会是想说服父亲放弃太子,改支持他吧?”
王昆眼中光芒微烁,似在思索什么?
“既然人来了,你便去见上一见吧。”王昆冲嫡长子道。
平南公主微惊,满腹疑惑。王昆却闭上了眼,似乎不想多言。平南公主作为儿媳,不好再问。
看见王启恒,五皇子大喜过望。周泰说过,只要琅琊王氏的人肯见他,事情就成了一半。
王启恒为防传出不好的谣言,引太子猜忌,就在会客大厅接待的五皇子,又让十余仆役在旁伺候。
五皇子倒也识趣,只说一些朝政之事,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告辞离去。
二人之间仿佛什么都没谈,可王启恒却觉地颇有收获。
回到父亲的书房,平南公主已经离去。
王昆睁开半阖的眼看嫡长子,“你可知为父让你去见五皇子的原因?”
“父亲莫不是起了换帅的心思?”
刚开始,王启恒也觉地奇怪。太子正和四皇子打地不可开交,太子兵力上占据赢面,父亲为何要在如此敏感的时候,见五皇子?
不怕太子知道,忌惮猜疑王氏?
五皇子谦逊地对他郑重一揖时,王启恒突然领悟了。
王氏欲行魏武之事,注定登基为帝的人不能太过强大。太子先有征东侯,后有平南王,虽然平南王和王氏联姻,姻亲在荣华富贵面前,犹如沙堆积的堡垒,不堪一击。太子若登基,手里没有一兵一卒的琅琊王氏只能退居第三的位置。
琅琊王氏倾阖族之力入京,可不是为做个老三!
比起羽翼丰满的太子,没什么靠山的五皇子,是更好的选择。
“父亲,您的想法很好,可这条路很难。”
一旦领悟了父亲的用意,王启恒立马把父亲的计划都理顺了。
“太子登基,我琅琊王氏若能坐稳老三的位置,还可以接受。”王昆皱眉轻叹,“只怕老三都做不成。平南王的兵力几乎全卷进了和四皇子的大战中,此番,能活下多少人?若平南王手中的兵力受损严重,征东侯和皇后会否趁机对琅琊王氏下手?”
琅琊王氏没了平南王的兵权,就如现在的谢氏,被拔掉獠牙的雄虎,征东侯和皇后岂会再任由琅琊王氏把持朝政?
王氏一旦不能手握重权,就会被新帝反杀。皇权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王昆正要说话,信仆进来,“老爷,大少爷,急信。”
王昆拆开那信,眉心皱成了川字,“平南王的大军中了裴家军的埋伏。死伤大半!”
洛阳城向西百里的山谷里,满山遍野的尸首,浓郁的血腥味儿刺地人欲作呕。
四皇子骑在马上,哈哈大笑,“这回看二哥还怎么跟本宫横!”
笑完,四皇子谦虚地冲立于左侧的西南侯郑重一揖,“此番多亏岳父大人。来日小婿登基,岳父大人当记首功!”
西南侯连连摆手,“此战裴家军的将士虽英勇杀敌,却也多亏了有涯先生的诱敌之计。这首功,当属有涯先生才是!”
在四皇子右侧的有涯先生谦逊地笑,“侯爷过谦了。老夫不过靠着两片嘴皮子,焉敢领受如此大功?”
四皇子一手扶住一人的胳膊,哈哈大笑,“两位岳丈是本宫的左膀右臂,等大业成了,便是左、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