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匹快马出了广州府,越过太平场,安山已是遥遥在望。
这条由安山县城顺河道,直抵叶乡村的路线,李清一第一次走的那会儿坎坎坷坷的用了约莫两天时间,而这一次快马加鞭,仅过了三个时辰,就已望见了被一片朦胧红雾裹挟的山脉。
“吁!”
李清一勒住缰绳,骏马人立长嘶。前方山路虽蜿蜒曲折,倒也能够让马通行,可是这条平日里都罕有人迹的道,竟有上百个壮汉分散开来,直把道路完全封死。
六匹快马相继勒停,他们也看见了这幕有些不寻常的景象,疑惑的互看一眼。
谢问生凝眉道,“古墓就在山上,可这山道上却冒出如此多人,莫非古墓的消息已经透露了出去?”
李清一道,“难道他们都是来盗墓的?”
谢问生淡笑道,“寻常时日,倒斗这活都得选夜半三更才能干,哪怕现在世道不太平,这帮人也未必敢在大白天做这般张扬的事体,或许里面另有隐情吧。”
雪吟抖抖马缰,骏马踏着碎步上前了些,问道,“还有其他进山的路吗?”
李清一沉吟道,“这条山道直通叶乡村,若选其他路的话,周折不,还有可能被浓雾迷糊了方向。”
雪吟扬声道,“那还有何好。”当即纵马向前。
谢问生笑道,“看来,有人比你更急。”
李清一斜睨了他一眼,“只希望他不要将事情搞的更乱。”
谢问生大笑道,“李少爷看来对我仍对我颇有微词,但你只管放心,无论是我,还是雪吟,目的都在古墓,未到古墓之前是无论如何也乱不了的。有相同的目标,自然称得上是朋友了,李少爷你是也不是?”
李清一轻笑道,“朋友二字可着实不敢当。不过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让雪吟进来的,依我看,他可不想是对古墓有兴趣的主。”
谢问生道,“这很简单,当时我就了一个人的名字。”
李清一道,“谁?”
谢问生淡淡一笑,“白何愁。”
雪吟已被七八个汉子拦住了去路,当先一个精瘦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叱道,“哪来的子,快滚回去,耽误了清水帮办事,当心命不保!”
雪吟大笑出声,“大路朝天,我要往哪走就往哪走,清水帮又是个东西?快把路让开,若耽误了要事,你等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那精瘦汉子竟怔了怔,像是从没看过这么狂的子,而且威胁的也比自己的狠。这帮人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一时间居然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雪吟喝道,“想清楚没有,想清楚了就快些让开!”
被一个面生子这般呼喝,精瘦汉子的脸不禁红了一红,龇牙道,“子,你真他娘的有种,弟兄们给我把这子拽下来!”
周围大汉哄哄闹闹,抡起膀子正准备干,却被一匹骏马穿了进来,插在当中。
李清一拱手道,“不知兄台是哪个堂口的弟兄,不妨报上名来,免得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那汉子见李清一满嘴的道上话,又瞧见其人气度不凡,又犹豫起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道,“我等都是清水帮帮众,你们莫非是华舵主手下的弟兄?”
李清一眼珠一转,笑道,“正是正是。”
雪吟冷眼在旁观望,弄不清楚李清一究竟再搞什么名堂。可他又如何知道,李清一长大的城市,是一个怎样混乱的地方?
表面的奢靡繁华,灯红酒绿所掩盖的却是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上海,在这么一个**纵横的城市,李清一已深悉了无法跃然于纸的规则,他知道对付此类人时该用什么办法,什么话。这其间的沟沟壑壑,雪吟自然是无法洞悉的。
那汉子闻言,竟急声道,“你们怎么来的这般晚,五帮会首就差你们洪义堂,快快随我过来。”
这时,他忽然看到了驱马走近的谢问生几人,一双眼睛撇到两位女子时就再也挪不开眼了。
“咳咳。”李清一兀自咳嗽一声。
精瘦汉子不禁尴尬笑道,“你们洪义堂怎么还有女人过来?”
李清一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下马凑在汉子耳边悄悄的了几句话,那汉子的神情跟着古怪起来,一会儿瞅一眼陌上音,一会儿有看一眼芽衣舞,莫名的叹了口气。
陌上音看着好奇,娇声问道,“喂!虎头,你家少爷在跟他什么?我怎么感觉那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芽衣舞媚笑道,“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话,若不然,常人看见妹妹这般仙容,不流上几斤口水才怪呢,又岂会露出这番呆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