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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城三里外的地方有一个极大的奴隶买卖市场,一些生活无着、孤苦无依的人迫于无奈才会到这里像牲口一样任人宰割。命好的被挑到一些大户人家当个粗使丫头或小厮,一辈子也能保个温饱苟活,而运气差的,遇上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买家,在被买回去的当天晚上几乎就丧了命。
“今日怎的突然想来这里,王府的下人都被你赶跑了?”
凤归邪坐在楼上的雅间,淡淡的看了连清澄一眼,抿唇笑问。
连清澄趴在桌子上,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是啊,府里的人嫌我难伺候,全走了。”
在门口站着的水灵玉听见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公子又瞎说,我们什么时候嫌你难伺候了。”
“既然无怨,今早起床时那些丫头怎么都在睡懒觉一个都不进屋服侍我,都是我平日把她们给宠的,少爷我今天就要在这儿买几个贴心的,回府后把她们全给换了,省得我天天还得看她们的脸色。”
连清澄不满的摇头晃脑,话虽狠,面上倒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凤归邪意味莫测的看着她,嘴上却未发一言,朝中一些大臣之子出府时往往都是带着小厮,偏偏这个人与众不同,让丫头扮成男子亲身随行,实是罕见。
楼下突然响起一阵骚乱,她撑着手臂霍然站起,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
大堂内的奴隶将能站的地方都站满了,男女相对而立。
一个精瘦的男子站在最前面,眼睛如鼠目般在那些奴隶之间看来看去,然后满意的笑了笑,朗声冲周边坐着的人叫道:“各位,我们出售奴隶的时辰已开始,有看上眼的,欢迎出价。”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而那些奴隶,有的叹息,有的绝望,女的则已低声啜泣起来。
一个体态臃肿的男子缓缓站起来,眼冒绿光直勾勾的望着一边的女奴隶。
几个小厮跟在他后面,色眯眯的指道:“少爷,这个好。”
“哎,少爷,这个漂亮,跟朵花儿似的”。
“少爷少爷”
几人就像逛窑子选里面的头牌姑娘一样,眼神甚是**,把那些看起来还不及十六的少女们吓的瑟瑟发抖。
“柳家的人,果然都臭味相投。”
凤归邪不知何时已经站到连清澄身后,看着下面的男子冷冷哼了一声。
她怔了怔,而后笑道:“听说柳丞相的长子柳无庸仗着嫡子身份在外面借势欺人,骄奢淫逸,无恶不作,府里长的稍好一些的丫头大多已非清白之身,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我还不信呢,只是,四皇子自小被皇后娘娘抚养长大,算起来也是半个柳家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如此趣味?”
“三公子一张利嘴能把死人说活,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你怎么想我,我便是什么样。”
凤归邪勾着唇淡哂,再往下看时,柳无庸伸出一双咸猪手正在那些女孩儿身上摸来摸去。
连清澄突然指着下面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子对水灵玉说:“小玉,跟老板说,这个人我要了。”
“为什么啊公子,那个人长的好丑。”
水灵玉嫌弃的看了一眼,全身脏兮兮的,也只有公子能瞧上了。
“你没见他刚刚谁都没看,却一直透着这扇窗户看我吗,奴隶之中,难得有这种眼见的人。”
她忽闪着眼睛,伸手推水灵玉下楼,待那身影消失,才缓缓敛起嘴上的笑容,直盯着楼下的男子。
“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凤归邪拧眉看她,并非询问,而是一定要她说出实情。
“我的目的,不就是四皇子的大事吗?”
她抿唇反笑,环抱起双手继续说:“若要与另两派势力抗衡,我们首先需要的就是银两,爹一生清廉,我也不能冒险去断王府的后路,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以钱生钱,而这些没有记载在任何地方户籍册上的奴隶,就是要替我们赚银两的人。”
“你准备怎么做?”
“这个四皇子就不用管了,六个月,只需给我六个月的时间,到时整个大昌的经济命脉,都会在我们手中。”
她隐而不答,那一口的豪迈,放之任何人说出来,他都带着九分怀疑,而说出这句话偏偏是她,让他只有全部的信任。
不一会儿,那个脏迹斑斑的男子便被水灵玉带了上来,他看了清澄一眼,不卑不亢的跪到了地上。
“小人谢公子赎命之恩。”
“你不怕我杀了你?”
连清澄呵呵笑着,声音甚为清冷。
男子的脊背猛然一震,坚定的望着她说:“公子既然买了小人,小的命便是您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