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药呢,先喝那个,然后再喝这个漱漱嘴。”孙阮稍稍在纸巾上沾了点水,递给她自己擦,“眼睛还好吗,我把花拿远了,这么远可以吗,你还觉得刺激吗?”
“没事了……”吴霜月喝了药,又擦擦眼睛,“你看我身上还红不红?”
“好像好一点了……”孙阮松了一口气,“你到前面坐会儿?这里没椅子。”
“嗯……”吴霜月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一会儿,“我能靠你肩上吗?就一会儿。”
“不能。”
孙阮果断拒绝,“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也不是啊。”吴霜月说,“嗯,现在不是。”
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孙阮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是,这大半年以来,吴霜月也学会了叶峥的粘人*,甚至青出于蓝,没工作的时候就死缠烂打地要往孙阮家里钻,但是安安分分的,没有任何越轨及赖皮行为。就刚刚抱孙阮那一下,都是极少发生的。孙阮承认,对此,她是有些惊讶的,也有点感动,但这些,她当然是不会说的。
“而且我们是朋友啊。你说的。”吴霜月没有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着,“换了是秦渡,你早就抱着她了。”
“少混淆概念。”孙阮顿了顿,“……只能靠一会儿。”
吴霜月笑了。
“好。”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叶峥请来的乐队上了场,草坪上更设了许多阳伞和躺椅,供宾客小憩。
两位新娘换了更轻便的礼服,和长辈们坐在一起,秦渡给秦格和段戟剥荔枝,叶峥也给父母添上消暑的茶。从前怎么也想不到的场面,如今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或许时间真的能改变许多人吧,从前以为割不断的亲情,也曾经分离。从前以为化不开的隔阂,也开始消解。从前以为没有可能拥有的人,现在就坐在自己身边,言笑晏晏。
“在想什么?”
秦渡顺手喂过来一个剥好的荔枝,悄悄地问。
“想你。”
叶峥压低了声音,听在秦渡耳朵里,痒痒的。
“嘴这么甜呢。”秦渡笑眯眯,又喂了一个。
孙阮和吴霜月坐在另一边,吴霜月好些了,孙阮时不时瞄瞄她,还好,身上没有起包包。
“你老看我干什么。”
被发现了,孙阮立刻撇过头去。
“谁看你。”
吴霜月看着她红红的耳朵尖,嘿嘿一笑,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找打。”
孙阮捏住她的手指,嫌弃地挪开。
吴霜月也不在意,给她倒好果汁,就安安分分地坐好。也不玩手机,就坐着,发呆。
孙阮看看四周,不说叶峥秦渡那两个恩爱光环辐射全场的了,就是四周或坐或立的宾客们,也都和各自的同伴畅聊甚欢。就她们两个,安安静静地坐着,孙阮还偶尔刷刷手机,吴霜月就像个傻子似的,看天,看云,看风景。也就乐队演奏到精彩处,会捧场地鼓鼓掌,其余时间完全是痴呆状态。
“……要你来这种场合,很委屈吗。”
孙阮忍不住问。
吴霜月摇头:“没有啊。我挺开心的。”
“那你不说话。”孙阮抿了一口果汁,“也不动。还是不舒服?”
“你又不想和我聊天。”吴霜月眼神淡淡的,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而且我也很少有时间这么陪你坐着,挺好的啊。”
平时工作忙,就是赖在孙阮家里,也大多是孙阮在书房,她在客厅,没人搭理。今天还算好,坐在孙阮旁边,偶尔还能搭上两句话呢。
“哦。”
孙阮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移开眼神端起杯子猛喝。吴霜月看她耳朵又红了,却是不敢再戳,只能也扭过头去,继续看云。
秦渡注意到她们这边,拱了拱叶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