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是皇后?&rdo;我的心有些乱,定定神,问道。若婵笑笑,没有否认。&ldo;是你安排的?&rdo;我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若婵神色镇定,垂眸玩弄着手中的花,片刻,指指地上:&ldo;你的花掉了。&rdo;我看去,果然,手中的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我已经没了赏花的兴致,只盯着若婵:&ldo;为何?&rdo;&ldo;不为何。&rdo;若婵道,&ldo;你知道徐后与我相识,她要见大公子,碍于宫中掣肘,便求助于我。凝香馆初来之时,徐国丈曾与我便利,如今就算还个人情。&rdo;说着,她巧笑,&ldo;至于你,你正好有些瓜葛,我便带你来看。&rdo;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我看着若婵柔和的面容,心却一点一点冷下来。&ldo;如今看了,如何?&rdo;我面无表情。&ldo;这话该问你。&rdo;若婵缓缓道,&ldo;阿嫤,你说大公子总宿在营中,他心里可未必全装着国事。&rdo;&ldo;这不劳你cao心。&rdo;我皱眉。&ldo;呵,你生气了?&rdo;若婵目光锐利,冷笑,&ldo;我不让你做受人欺蒙的傻瓜,倒是我错了?&rdo;&ldo;不是,若婵。&rdo;我摇头,&ldo;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rdo;&ldo;那是怎样?&rdo;我张张口,却觉得词穷,无奈道,&ldo;我也说不清。&rdo;若婵的表情满是狐疑。&ldo;阿嫤,&rdo;她说,&ldo;你还忘不了季渊公子,是么?&rdo;我的心震了震。&ldo;怎么会。&rdo;我弯弯嘴角,笑得僵硬。若婵看着我,片刻,叹口气,不再说话。☆、絺布回府的路上,我坐在车厢里,有些发怔。我一直觉得魏郯和徐后之间没有完,不过这只是想法,虚无缥缈。方才看到那二人相会,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们的确如此。至于我,我心里说不上在意不在意。魏郯是我的夫君,可他已经同我挑明,这婚姻本是权宜,我可以来去自如。他和我从无夫妻之实。这一切,都是为了徐后。我闭闭眼睛,心里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些我早已想到,如今不过证实罢了……这时,牛车忽然刹住,我被颠了一下。外面一阵嚷嚷的声音,我从车窗往外问:&ldo;何事?&rdo;&ldo;夫人,&rdo;阿元在外面道,&ldo;前方酒肆在赶醉汉,堵了路。&rdo;我朝外面望去,只见一家酒肆前,一人明显是喝醉了,正与几人推推搡搡。声音吵嚷得很,酒肆里的人似乎在骂那醉汉喝了好久不付钱。路面并不宽敞,我正要吩咐车夫改道,忽然觉得那醉汉有些眼熟。挑开帘子定睛望去,果然,那人身形高瘦,不是公羊刿是谁。路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人高喊着要去叫官府的人来,把醉汉关进牢里。我想不得许多,从袖中摸出些钱来,让阿元去付给酒肆。酒肆的人得了钱,作罢入屋。人群一哄而散,留下公羊刿躺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骂咧咧。&ldo;夫人,这如何是好?&rdo;阿元问我。我想了想,道,&ldo;扶起来。阿元你家不就在附近?暂且将公羊公子搀去。&rdo;阿元愣了愣,点点头,随即指挥家人把不省人事的公羊刿搀起来。这件事交给了阿元,我没多久便忘诸脑后。因为朝廷征谭的大军终于开拔,魏傕父子要离开雍都了。虽然郭夫人一再说悲啼不吉利,送别时要欢欢喜喜。可魏府里的妇人们仍满脸担忧,私下里,周氏和王氏长吁短叹。魏郯没有再回过魏府,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送行的城楼上。很不巧,我站的地方跟上次迎接他回城的时候一模一样。出师当日,天子亲自在皇宫赐酒,魏傕在城外重建的细柳营筑台誓师,鼓乐齐鸣,比上回更加有气势。不过魏氏的家眷脸上全然没了欣喜之色,一向多话的魏嫆变得跟魏安一样沉默,周氏和王氏不住擦眼泪;郭夫人脸上敷着厚粉,却仍看得出气色不佳。道旁看热闹和送行的人堵得水泄不通,我看着魏郯身着铁衣,骑马从门洞下走过。魏氏的黑旗在他身后猎猎招展,他自始至终也没有往城楼的方向看一眼。我目送着他离去,心想若事情果真如他那日所言,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魏郯了。仔细想想,魏郯待我好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想道谢的,可我一个妇人总不好闯去军营,便想着等魏郯回了魏府再谢。不料,他说走就走,竟是再不曾回来过。魏傕出征之后,魏府里很快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