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她,脖子上也挂着一枚小玉牌,上面刻了小小的“琳”字,他赠玉之后,曾向她要过回礼,可被她拒绝了。
“送给瑶琳了。那是我离开前替她背的最后一个黑锅。她把她的那枚玉牌打碎了,怕被责罚,吓得两天没睡好觉,我就送给她了,结果我被楚新润打了一顿屁股。”她不以为意地说着,手一勾,将他的玉佩从他手中勾回到自己掌心,重重握起。
“为什么……你不说?为什么你要骗我!”叶景深手一空,便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逼近了她。
他的阴影落下,将她笼罩。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心里更愿意接受的,永远只是我们认定的真相而已。一,我既不想以这段过去逼你爱我,因为我想要一份没有束缚的真正的爱;二来,我也从不认为,一段短暂的相逢,能抵得过你和瑶琳十六感情。我若告诉你,只会徒增烦恼而已。”她低头,摩娑着手里的玉石。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说?”他捏紧了她的手腕,在那些苦涩间,有一丝愤怒悄然升起。
“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藉此让你爱上我,同样的,我现在选择告诉你,也只是为了彻底放手。这段过去,我不要了。”她终于抬头,这一路走来的笑容全部消失,脸上冰意再现,手臂骤然挥出。
“不要——”叶景深惊吼了一声,伸手去接之时,已然晚了。
那枚她收了十六年的玉佩,被毫不留情地甩出,重重砸在了溪边的岩石之上。
玉佩应声而碎。
“不要……”叶景深疾步奔去,拾起的只是残骸。
他和她之间唯一相联的过去,被她亲手抛弃,没留一丝余地。
她终于放手,而他却被留在过去。
宁为玉碎,不作瓦全。
这场爱情,输就输了,她不需要一点怜悯和施舍所带来的情感。
叶景深握紧手里碎玉,尖锐的棱角刺进掌心,都不及心上痛苦万分之一。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都清清楚楚地明白,他已经爱上她。
与过去无关,与承诺无关,他爱的,就是这个人而已。
顾琼琳在他身后平静地开口:“叶景深,与你相识一场,我唯一感谢你的地方,就是你守护了瑶琳这么多年。往后,拜托你继续守护。”
“顾琼琳,十六年!你是觉得我这十六年的错付太愚蠢,所以你在知道真相的时候便死守过去,看我为了当年的承诺费尽心思,最后却换不来一段真正的感情?”
沙哑的声音隐忍悲愤,像灰暗的雾,裹着无数哀伤和抓不住的未来。
一个承诺,十六年守护,他给错了人,但起源却仍旧是当年的她。
岂料一转身,她说弃便弃,连一点点的余地都不留。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这个过去,真的让你如此不屑到了恨不得亲手摔碎?”
愤怒和悲伤让他的眉目与鼻头拢成川字,紧紧锁住满腔痛怒,嘴唇抿得死紧,目光死死盯着顾琼琳。
顾琼琳退了一步,转身想走。
他伸手,再次紧紧钳住她的手腕。
“不准走!不准你走!”他低声怒吼,只是吼声到了最后化成呜咽兽鸣,“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不敢松手,一松手,她便不再回头。
顾琼琳心头忽被针扎似的疼起。
他眼里有些血丝,看她时的眼神,破碎并且无望。
“我没有第二条命可供挥霍。叶景深,放手!”她用力甩手,再听他说下去,她会无法离开。
“我没想拿你的命去换瑶琳的平安,从来都没有!”
“够了!今天我谈话的额度已经用完了,我累了,不想听也不想说。如果你真有什么要说的,我给你机会,明天早上八点,在世辉广场等我。”顾琼琳疾声打断了他。
他强抑下种种情绪与痛意,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明天早上八点,世辉广场?不见不散吗?”
“不见不散!”顾琼琳点头,然后抽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