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寻家中。
二婶把惊魂未定的傻娘安顿好躺下,帮她盖好被子,等她睡着才示意丁二有和丁寻到堂屋去坐。
“这大嫂的病啊,我看还得想办法抓紧去治,一定能治,我发现她这一年过来能记事儿了。”
“二婶,怎么说?”
“有几次我在做饭,她在帮我烧柴,突然会和我说上一两句话,那完全就是正常人呀,只可惜我多问两句她又开始糊涂了,我看能治。”
“我看也是,要是能把你妈的病治好,今后你娶媳妇儿别人家姑娘也不会挑剔你妈了。”丁二有欣慰地跟着附和。
家里有个需要人照顾的亲人,别人家在谈亲事的时候就会嫌弃是个累赘,这就是丁二有所担心的。
“二叔二婶说得对,看来,我该带我妈去南方了。”
堂屋里,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丁二有夫妇对他们母子万分不舍,却又知道这水牛坪村绝不能把他们困在这儿一辈子。
许久,二婶突然抬起头:“高财富被你打了,会不会来报复?小寻,你今夜就带上你妈走!”
“二婶,他不敢来报复,他欺负我妈多次,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敢动咱家,我会豁出去和他拼命!”
“小寻说得对,高财富这条老狗是不敢明着来报复,但是那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一定会暗中给小寻下绊子使坏。”
二婶连忙赞同:“对对,所以我的意见是小寻今夜就带大嫂离开村子,一会儿雨停了,让三贵骑三轮车把你们母子送到镇上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坐车走!”
丁二有没有发表意见,他抽着烟袋沉思着。
“二婶,我想后天再走。”丁寻有些为难地看着二婶。
“啥?后天再走?那你不怕高家来找麻烦吗?高峰虽然走了,但是高财富心可坏着呢。”
丁寻走到二婶面前,拉过一条板凳坐下,耐心地对她说:“二婶,我知道您是为我和我妈好。”
“但是,我想带着我妈大白天的光明正大地走。”
“我妈当年是我爸捡回来的,我和我妈再去给我爸上一次坟,向我爸告别。”
“我爸给了我妈和我名正言顺的名分,我们就不应该偷偷摸摸地逃跑。”
丁寻越说越激动,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周围打着转。
二婶悄悄地抹泪,二叔把烟壶在桌角轻轻地磕了几磕,放下烟杆,清了清嗓子。
“我丁家果然没有白养小寻,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二叔赞成你的意见,这些事儿二叔陪你去完成!”
“好好,那就依了小寻。”二婶也点头。
几个人正说话间,三贵披着雨衣冲进了堂屋,口齿不清结结巴巴地大叫:“不……不好了!咱们村里出,出大事儿了!”
“三贵,你慢慢说,出啥大事了?”丁大有敲了一下烟杆。
“三贵,你别着急,先坐下喝口水再说。”
丁寻忙把三贵扶进来坐下,倒了杯热水递到他手中。
三贵把一整杯水都灌了下去,这才缓过气儿来。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那高财富不知道在哪儿摔伤了,整个脑袋肿得像猪头,身上全是血,在地上爬进村时,被花媒婆瞧见了,喊了人把他救起!”
“刚才大家把他抬到村卫生所去了,那模样可真是摔得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