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大家都被吓傻了,纷纷摇头,不敢开口。倒是曲大姑娘的贴身婢女带着一丝哭音:
“姑娘喝了他们的水,中毒了……”
婢女见识少,见她家姑娘四肢无力,瘫软在地,便以为是中毒所致。
原来,趁戚氏上车补眠时,少了管束的曲大姑娘顿感身心轻松,美滋滋地下车散步。不顾婢女的阻拦,非要去关心关心那几位蹭车的平民可有吃的喝的。
那几位平民感激涕零,一名老妪怯怯地递给她一碗水,以表谢意,望她别嫌弃。
对方的卑微,使内柔外刚的曲大姑娘十分同情,甚至有点感同身受。忆起自己初回曲氏老家时的身心不安,茫然不知所措的场景。
于是,她把曲二和伯娘戚氏的嘱咐抛之脑后,接过碗一仰而尽。
等曲二发现时,一切太晚了,浑身酥软的曲大姑娘已经成为人家的质子……
“……”
呼,吸,再呼,再吸……戚氏暗暗来几下深呼吸,按下内心的愤怒问,“看见侯府的亲兵了吗?”
“没有。”婢女含泪环顾四周一圈,“婢子不知哪些是自己人……”
戚氏悄眼扫了一圈,说实话,她也分不清。不过,眼下顾不着埋怨侯府言而无信,为免引起凶徒的注意,她不敢再问,瑟缩着站到婆母等人的身边。
全部人噤若寒蝉,眼睁睁看着凶徒翻箱倒柜,车里车底地搜了个遍。
最终一无所获,众人害怕极了,担心他们会一怒之下把人全杀了。出乎意料的是,为首的凶徒利落一挥手,那些虎视眈眈的弓箭手唰地收箭,转眼撤走了。
等在场的蒙面人走光了,那几名挟持人质的凶徒才一声冷笑,低头对曲大姑娘说:
“曲姑娘,我等奉命追杀前朝余孽北月元昭,无意为难曲家。是你们倒霉,成了定远侯混淆视听的一枚棋子。今日多有得罪,他日有机会定必偿还。”
言毕,手一松,几人迅速窜入路边的密林深处,眨眼间没了踪影。
与此同时,从商队里窜出几道人影追了进去。
“姑娘,你没事吧?”见姑娘脱险,婢女喜极而泣地扑上前去。
“兰儿,兰儿,我的心肝儿,你可不能有事啊……”曲母哆嗦着腿,在儿媳们的搀扶下哭道。
平时嫌弃归嫌弃,今日倘若曲汀兰出事,她们这一房有何颜面去见她爹曲广平?她们还指望他在圣上面前提携族兄弟呢。
一阵忙乱间,商队里出来一位大夫替曲汀兰把了脉。断定她并非中毒,而是中了一种酥筋散,歇息半个时辰即能恢复。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满脸通红的曲大姑娘弹跳起身,朝天一声怒吼虎哮:
“北月元昭!我曲汀兰此生与你势不两立——!!”
“不是,姑娘误会了,”曲二见状,头大如斗地准备解释,“侯爷确实有派兵保护我们……”
整个商队都是,平安无事时,两支队伍离得稍远,可谁也没想到自家姑娘成了质子。曲二曾在私底下跟侯爷提过,谁都可以死,唯独曲大姑娘必须无恙。
对方投鼠忌器迟迟不敢动手,偏偏这一点不便明言,只能另寻机会告知姑娘。
“滚!”不明就里的曲汀兰眼里直冒火,脑子里全是自己被挟持的狼狈样,羞恼交加,“我不听!”
倘若不是受到北月元昭的连累,她今日怎会当众出丑?这个账,她迟早与之清算。噔噔噔地抬脚欲踩车凳上马车,咔嚓,车凳碎成了数块板板。
戚氏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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