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不想和殷母有冲突的,但是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把自己说成是殷斐的一次外遇。
胭脂极力压抑着心内的恐慌和气氛,语气故意平静的说:“伯母,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是我和殷斐,是真心相爱的,他说他爱我,和婉柔是年少懵懂,我相信。”
殷母摇摇头,目光无限怜悯的看着胭脂:“当初我和殷孝正也是海誓山盟,不还是劳燕分飞,男人的话能信那么百分百吗?”
“伯母,我相信殷斐,我信他,我信他。”胭脂不知道是真的相信还是要对这个打击她的女人表态,反正她此时唯有表示自己相信。
殷母从包里拿出手机,鼓捣了几下,放在茶几上:“自己看吧。”
什么?
胭脂有点迷糊,看着殷母,殷母的目光往茶几上的手机上示意。
胭脂拿起手机,是一个视频。
她缓缓的按下视频键:
画面上是古典的欧式酒店,金婉柔坐着轮椅,敲门,门打开,是——殷斐。
她的殷斐,昨天早上写了一张纸条告诉她出差去法国的殷斐。
胭脂的手发颤,手机屏幕在眼前晃了一下,眨巴着有点模糊的眼。
殷斐和金婉柔交谈,然后殷斐开门,金婉柔摇着轮椅走进房间,殷斐也跟了进去,门啪嗒关上。
关上了!!!
画面结束。
跳出另一段视频,豪华奢侈的酒店长廊,殷斐推着金婉柔的轮椅,慢慢的走,慢慢的消失在电梯拐角。
此时胭脂一直强撑的坚强,一直强撑的风度,所剩无几。
她不在乎未来婆婆的刁难,不在乎别人在她面前说殷斐的过去。
这些她都不在乎,但是,现在,她看到了什么?
不告而别的出差,然后——
不是说出差吗?
难道是和金婉柔一起出的?
住在一个酒店一个房间,是去约会的吗?
她手里还握着手机,努力保持着风度,告诉自己不哭,不哭,不要让眼前这个敌视她的女人看了去自己的在乎。
有时候她真佩服自己锻炼出来了,恍惚了半晌,胭脂放下手机:“这也没什么。”
“没什么?胭脂,你为殷家生了孩子,虽然是偷偷生的,大斐是不舍得他的骨血漂流在外。你也算母凭子贵,可是你让大斐对婉柔充满了愧疚,不得不远离你的视线去国外约会度假,从小到大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断的,你这样做外室,孩子也是私生子,你觉得有意思吗?”
殷母,收拾好手机,起身,用那样无限怜悯的眼光凝视了胭脂一秒:“我走了,不必送。”
有足足五分钟的时间里,胭脂都还是木的。
意识消失,魂魄抽离。
好像内心又一个声音再说,走了总算安静了,闹剧,真是一出闹剧——
闹剧?最出丑的那个人是谁呢?
是自己!
脸上缓缓露出极度悲哀,惶惑的表情,慢慢的小手抚着心脏,蜷缩起身体倒进沙发,撅着,跪着,哭。
那种惶恐无助的,已经被他抛弃的痛苦,蛇一样冰冷的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