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朝廷定下淮南西路两位考官人选之后,金侍郎就收集了他们的文章快马加鞭地送来庐州,以便给许淙作为参考。他老人家在随行的信里也写了,两位考官一主一副,主考官王学士是寒门出生,属于大器晚成,所以他喜欢朴实的文章和诗词,最好还是对实际事物颇有见地的。
而副考官陈翰林则洽洽相反,因为是世家出身,所以喜欢辞藻华丽的文章和诗词,还专门出了一本文集。
许淙现在看的,就是他的文集。
把两位考官的文章统统看完,许淙觉得有些难办。因为还真的跟金侍郎在信里面说的那样,两位考官的喜好基本上是相反的,若硬是要糅合在一起,结果约莫就是‘五彩斑斓的黑’,反正许淙试着写了一篇文章之后,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觉得怪异无比。
最后他干脆放弃了,决定风格上还是更多地偏向王学士,反正王学士才是主考官,而且陈翰林擅长的诗词,正好是他不擅长的。
等一本文集看完,青木也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
“少爷,小的回来了。”
“您看看这些东西可够,若是不够小的就再去买,对了少爷,您准备做什么样的干粮啊?”
许淙挽起袖子检查了一下,点头:“应该差不多了。”
他准备做的是方便面和面条,虽然在徐州上学的时候,他经常觉得“怎么今天还是吃面”,但不可否认的是,面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不用掏米,熟得也快,想必在贡院的时候能够给他省下很多的时间。
毕竟要在里面待九天啊!
整整九天!
许淙只要一想到院试的时候,自己在里面待了三天,结果出来后整个人都臭了,就觉得在进去之前有必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尤其乡试比院试更严格,号间是有锁的,并且只能从外面打开。进去之后不但不能出来,还得自己料理吃喝,总之除了水之外其他东西贡院都是不给他们准备的。
颇有一种院门一关,生死自负的感觉,听说往年某些地方还有考生点火熬粥,却不慎点燃了试卷,结果给试卷扑火的时候又不小心烧到了衣裳,最后发生把自己活活烧死的惨剧。
乡试可怕如斯!
所以许淙觉得,自己不但要带多两套备用的衣服,还要准备好在里面的近三十餐。比如热水一冲就可以吃的方便面,就要多来几份。至于其他的干面条和大米,腊肉、肉干、酱菜,以及切碎晒干的蔬菜等等。
在他的指挥下,许桥带领着青木和另外一个家丁将他说的这些东西都折腾了出来,试吃完后一抹嘴,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淙哥儿,还是你厉害。”
“你爹当年考乡试的时候,图省事直接买了馒头和干粮,结果进去之后没两天馒头就馊了,后面都啃的干粮,出来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有了这些东西,我就不用担心你在里面饿肚子了。”
许淙正在旁边点炭火煮面,闻言不免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真的啊,我爹年轻的时候居然还做出过这样的事?怪不得他不管吃到多难吃的东西,都面不改色。”
记得他们一家刚到勉县的时候,第一餐就很难吃,全家只有许明成吃得面不改色,后来许淙才发现他爹那个人啊对美食没追求,好吃的会多吃几口,不好吃的也无所谓。
不像许淙,有条件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就是没有条件也要创造出条件来。
正说着,租住的院门外传来的“啪啪啪”的响声。
“许淙,许淙你在吗?”
“我是郑瑞成啊!”
“是郑兄,”许淙吩咐青木,“去给郑兄开门。”
等门一开,郑瑞成就擦着汗进来,“许淙,还是你这里清静啊,我都后悔没跟你一样单独赁个院子了,我住的那个客栈啊真是吵得不行。”
“且容我在你这里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