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皮大班椅转了转,他想问的话却一句没有问出来。
想问她在哪儿。
落脚的地方怎么样。
有没有后悔出去玩,觉得还是呆在家里好。
他只冷冷盯着桌上的那些文件,淡漠道:“知道。还有事么?”
顾时年察觉到了他的冷淡,想说什么,却提起一口气,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我特别开心,跟桑桑一起出来很兴奋!就是我还没吃饭,我从下午饿到现在才到,你要没有事,没什么要跟我说的,我就……我就下坡去了,找点吃的东西。”
顾时年感觉到最初的兴奋感降下去,慕修辞冷淡的口吻与昨晚丝毫不服,她有些胆颤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他不开心。
“你去吧。”
他依旧冷淡如冰。
“慕修辞你在开会?”顾时年觉得他一定说话不方便,觉得自己一定是不懂事打扰到他了。
“不是。”
“你在上厕所怕我听到所以急着挂电话是吧?”
“……不是。”
慕修辞的脑回路都要被顾时年给雷翻了。
“哦。”顾时年蔫蔫地回答道。
她也爬坡爬得很辛苦,这条运动裤是林苡薇偶尔清醒时候陪她去买的,艰难地从高中穿到了大学,她也可宝贝了,可为了快点爬上来她蹭蹭蹭的比那些男生还快。
这下心从飘着的高空落到地面,顾时年扁扁嘴,也察觉到那些男生的感觉了,高空很冷,还潮湿,有细小的蚂蚁虫子钻到鞋子裤子里面了。
“那我挂啦。”她喊道。
对面没有声音。
顾时年怀疑声音刺刺拉拉的他没听清,喊得更大声:“我挂啦!”
里面终于冷淡缓慢地传来了一声:“嗯。”
顾时年确定了半天,这才挂了。
几个男生跟女朋友缠缠绵绵,有一个解释着自己身边儿真没别的妖精贱人,解释得可费劲,顾时年不敢一个人下坡,就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看着他们打电话,碎头发打到脸上都生疼。
电话突然响起。
顾时年掏出自己翻盖手机,一看竟然是慕修辞。
“喂?”她笑得阳光灿烂得接起来。
“你挂我电话?”慕修辞嗓音更加冷冽,透着一股难掩的怒气。
“我没有呀。”顾时年乐呵呵的,嘿嘿笑得根本止不住。
“不是你挂的鬼挂的吗?顾时年,谁给你的胆子,准你先挂我的电话?”他冷声质问。
这个自大又傲娇的男人啊……
顾时年把袖子撸下来裹住被冻坏的小手,捂住嘴噗嗤噗嗤笑着。
“你在哪儿呢?”慕修辞终于恢复了正常,听见她的笑声,突然就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跟个白痴计较。
浪费时间。
也浪费他故作出来的情绪和表情。
“我也不知道呀,山沟沟里,那个老师可能要带我们去山沟沟把我们卖掉吧,我反正不知道呀……”
“去那么个破地方跟你朋友在一起也很开心?”他冷冷嘲讽。
跟和你去阿尔卑斯山一样开心呀。
顾时年偷偷想着,脸蛋红扑扑地低下去,偷笑着没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