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眸,抬起无力的手去握住纤细的手,另一只手去摸那颗小痣。
楚云梨停住动作,任由他摸。
半晌,忽然有温热的水滴落到她的手背上。
楚云梨有些意外,从陆知语记忆中,夫妻二人成亲之前没怎么相处,成亲后周成风虽然经常给妻子送礼物,态度足够温和耐心,但他忙也是事实,相约出游的次数不超过双手之数。
“你哪里难受,可以跟我说。”都认出来了,楚云梨也懒得伪装,“我是个大夫,会针灸,你中毒很深,但不至于没救。对了,等你的人进来之后,除了抓药之外,让他准备一副银针。”
听到这话,周成风浑身从里到外都凉透了。陆知语看过医书,但针灸……那么长的针往人身上扎,可不是看医书能学出来的。
外面终于有了动静,来的人是周成风喊的大南,他在门口就开始惊呼,应该是看到了晕倒在地上的两人,周成风厉声呵斥,“别吵!进来!”
大南进门,看到自家主子身边还站着个丫鬟,呵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主子身边可早就没有丫鬟伺候了,全都是小厮。
周成风认真看他:“不要大惊小怪,这是来帮我的人,让人将门口晕倒的几人弄回去,不要惊动其他人。准备笔墨纸砚,她要写药方……”
说到这里,周成风又喷了一口血。
让他绝望的是,喷出血后按理说呼吸应该顺畅一些。但他没有,身子愈发沉重,呼吸也越来越艰难,好像喉咙里堵上了棉花,要闷死他一般。
“快!”
大南不敢迟疑,很快去外间门书案上取来了笔墨纸砚。
楚云梨很快写就一张方子:“先抓两副药,记得买银针。这屋子里除了你之外,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大南应声而去。
他没有亲自去抓药,只是让手底下的人去办,没多久,又回到了屋中。这个丫鬟是个陌生人,他可不放心让陌生人和主子单独相处。
此时的周成风大口大口喘气,他想要说话,但一个字都说不出,脸色越来越红,渐渐变成了青紫色,眼瞅着就要被憋死。
楚云梨见状,去了边上的梳妆台,找到了一根银钗,对着周成风脖颈上几处穴位狠扎,鲜血冒出,即将被憋死的周成风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他看着洒落在被子上的血迹,颓然靠回了床上。
从头到尾,楚云梨动作不急不徐,又带着一股利落劲儿。
大南吓一跳,他刚才都以为主子会被憋死,此时才敢呼吸。
“公子,您没事吧?”
他瞄了一眼楚云梨,“这丫鬟谁呀?小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楚云梨没回答,取出帕子,将银钗细细擦干净。周成风忽然伸手取过,紧紧握在手中。
这是夫妻二人成亲后住的屋子,梳妆台上所有的首饰都是陆知语所用的。
“这是……夫人!”周成风声音艰涩,带着股不得不认命的颓然,“不许对夫人不敬。”
大南惊讶:“夫人?”
楚云梨颔首:“我听说夫君病了,觉得有些蹊跷。这才改头换面从偏门偷偷进来的,果不其然,有人要害夫君。”
大南哑然:“小的不知道是谁,这些天公子衣食住行一切如常。除了睡得比较晚,睡不安枕……”
楚云梨目光在屋中一扫,落在了角落的香炉上。几步奔过去打开,闻了一下燃完的灰烬:“是熏香。原先的香料呢?”
大南愕然:“公子睡不着,这是特意买来的安神香。”
“谁去买的?”楚云梨一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