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有些无语,陈玉刚才还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转眼就跪倒在自己面前向自己借钱,这种转变之快让卫东都愣了好一会。
陈玉见卫东不吭气,以为卫东不肯借,想想也是,刚才还和人家拼命,换作谁都不可能这么傻吧。
陈玉看着怀里昏迷着的唐心怡心如刀绞,可是自己的口袋比脸还干净,即便将唐心怡送到了医院也是白搭。
陈玉将无助的目光从卫东身上移向围观的房客们,但得到的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而是鄙视和嘲讽。一个男人救不了自己的女人,甚至连给女朋友治个发烧的钱都没有,谁又会看得起呢?
陈玉环视了一遍围观的房客,默默的擦掉脸上的泪水和血迹,用力咬了咬嘴唇,轻轻的抱起唐心怡向楼梯口走去。
“对不起心怡,是我没用,连给你治个发烧的钱都没有……呵呵,我和你都是苦命的人,活着也是一种痛苦……我带你走,去一个属于我们的桃源……”陈玉怜爱的看着怀里的唐心怡,心里默念着,有些发干开裂的嘴唇轻轻的吻在唐心怡的额头上。
“等等。”就在陈玉抱着唐心怡下楼梯时,卫东大步追了上去。
此时卫东和陈玉并不知道,卫东的一声‘等等’救了一对苦命情侣的命,而陈玉的人生也在这一刻开始转变。
“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卫东走到陈玉的身前轻声而有力的说道。
陈玉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起一丝希望的光,此时的他反而没有对卫东说一声谢谢,更没有跪下来磕上三个响头已表达心中的感激,只是对卫东点了点头。
并没有像通俗小说中那些主角出手帮忙之时浑身上下都会散发出王八之气,立即让人以命相投结环以报,陈玉只从卫东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卫东从陈玉手中接过唐心怡,快速的向楼下跑去,陈玉*脚步虚浮的紧随其后。到一楼前台时,久不现身任凭楼上拆房子似的折腾吵闹的旅店老板娘,伸出那只足有普通人大腿粗的胳膊拦住卫东和陈玉:“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就想走?刚才踢坏了我那么多门,不赔钱就想走?”
卫东和陈玉一听这话也就明白了,敢情刚才陈玉在楼上踢房门和卫东打架,旅店老板娘通过安装在上面的摄像头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报警。
卫东环视了一眼并不宽敞的一楼大厅后,心里了然,这家小旅店是民房改成旅馆的,老板娘之所以没有报警,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是因为没有经营许可证,也就是传说中的黑店。
卫东理都懒得理,一把推开老板娘的大手,扔下一句:“这店要还想开,就别拦着我们!”便冲出店门,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唐心怡高烧40。5度,已经呈深度昏迷状态,饶是送来得及时,不然小命可能就没了。
“你们是怎么搞的!病人都烧成这样子了,你怎么才送来,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谁是她的男朋友?怎么照顾女朋友的?”急诊科的医生在给唐心怡做了急诊后,四十来岁的女医生把卫东和陈玉好一顿训斥。
卫东摸着鼻子苦笑,陈玉则低着头看着地板,谁也不敢吱声,面对一个快到更年期的大妈,谁吱声反驳或解释,无亦于往刀口上撞。
医生给唐心怡开出的治疗方法除了挂点滴,还需要用干冰进行物理降温,由于急诊科的护士人手就那么几个,看夜急诊的病人又多,给唐心怡捂干冰的活自然就落到了陈玉身上。
陈玉坐在唐心怡的病床前,拿着干冰轻轻的捂在唐心怡的额头上,每隔二三分钟把干冰拿下来放半分钟,如此反复,动作之轻柔,如在擦拭绝世珍宝一般。
卫东将人送来了医院,医药费也交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本可以回去接着睡觉,但唐心怡的烧还没退下来,怕一会又出什么麻烦,也只得等着,既然要帮人就帮到底,这是卫东一向的做事准则。
唐心怡的体温在挂完一瓶点滴后开始下降,慢慢的便到了正常体温,可是还没等陈玉松一口气,唐心怡的体温又如火箭一般的往回窜升到40度,陈玉找来医生一看,医生让继续捂干冰,直到唐心怡的体温不反复后才拿下来。
陈玉惟命是从,一边给唐心怡捂干冰,一边念念有词的祈祷。什么佛祖耶稣太上老君的,就差大号一声急急如律令了。
如果祈祷能治疗疾病的话,那么世界上将不会有医生这个职业,所以,陈玉的祈祷除了给自己紧崩的心一点安慰以外,别的起不到任何作用。唐心怡的体温还是反反复复,稍有点常识的人都明白,遇上这种情况,那就是有麻烦了。
陈玉不断的跑向急诊室叫医生,医生来了一次又一次,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医生也有些着急,有心想给唐心怡抽血作个化验,但医院的化验室晚上根本就不上班,也就没办法化验。化验不了血,就无法诊断出唐心怡为什么一直反复高烧。
陈玉急得搓手,卫东也是一筹莫展,总不可能就让唐心怡就这样一直烧下去吧,如果退不了烧,就算不出人命,那脑子也得烧成白痴。
医生原地跺了几步,拿着电子体温计在唐心怡的额头上按了下,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字也是眉头紧皱,道:“这样烧下去不是办法!要不试试灌肛吧!”
“医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帮帮她,求你了!”陈玉差点给医生跪下,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