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声和他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到大的感情早已超越了血缘这种封建体系下才顺理成章的感情基础。
众叛亲离、手足相残在当下这个社会还是十分常见的,为了利益就当是干尽伤风败俗的事也依然体面的人,也不依然被很多人追捧附和吗?
秋声看着昔日一同成长的兄弟躺在这里,心中感慨万千。烧烤摊旁吃着烧烤吹着牛,喝着啤酒浪费着青春感慨着一碰就疼的十八岁和缥缈而不切实际的未来,课堂上一个被老师抽起来另一个马上没心没肺地嘲讽,然后一起被罚。秋声想到这里嘴角咧了咧。
能重现回忆的时刻,牵扯着许多许多的思念。
三个人迎着夕阳走在放学的路上,少不了互黑和打闹,女孩明明比他们都小,每次却扮演了明事理的旁观者,她三言两语拳拳到肉,每一句虚情假意的发言让混乱的局面,更加混乱。回忆太美好,美好到令现在的他不得心安。
“辛苦你了,这么多天来一直陪着你哥。”
秋声推开窗户说道。李沐目光沉了沉,她实在太累了,心力交瘁到回答不出话来,只能轻轻“嗯”一声。
秋声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不过作为男生他必须要保持良好的心态,李沐作为一个女生都一直在坚持,他更不能表现出一丝的脆弱。
“我下去给你买点夜宵,晚上也没见你吃东西。”说完秋声就离开了房间,他们都很累,都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修养下身心。
他拉上门的那一刻,房内回荡起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像深海黑暗中浮起的气泡。
秋声眼角也有些湿润,但终究还是掉不下一滴泪来。他深深地感到无能为力,他还能做什么?已经够好了吧。
就在他离开房间后,楼梯拐角走出五个人,这五个陌生人看起就是和谐的一家五口。
“今晚务必得手,红爷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长得十分精壮凶悍的年长男子说道,他扮演着爷爷的辈分角色。语罢他们五人四散而去,开始准备各自接下来的工作。
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位于住院大楼对面的另一座高楼的天台上,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短发女子正远眺着住院大楼,这里的一切动静都在她的眼底无处躲藏。
“小姐,针剂选哪一只。”
她身旁站着一位提着两只黑色皮箱的白发老者,身着严谨庄重的西装革履。
“千里单骑。”女子嘴角上扬,眯起点缀着星光的双眸,妖娆轻佻之间,仿若皓月都要为之垂怜。
“真是可怜的孩子。”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李维,脑海里还不断浮现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陌生的房间,还有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站在一扇门前,摸着上面复杂的古老图腾若有所思,这到底是哪儿?是他的记忆吗?
李沐和秋声在门外和医生正在交谈。
“以上的情况你们也了解了,虽然这不符合医学的严谨性,但如果能对病情能有进一步的了解,我们希望能尽一切努力去尝试。”
医生拿出心电监护仪的数据单,上面是他让医生打出的李维心跳停止前一小时的数据统计报告,他递给两个人。
“你们仔细看下,有什么结论?”
从折线图的走势看,先是一大段较平稳的曲线,到折线图最后二十分钟左右,走向产生了变化,开始向下最后到零。也就是说李维的心跳是逐渐从有到无的一个过程。
“我们有一个猜测。”
医生又取出两份报告,也是心跳数据折线图,一份是前七天的,另一份是七天前李维在ICU濒死状态下的。秋声看了很久,也没有得出关键性的结论。
“医生您就直说吧,我们看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秋声不是个好学的孩子,看着这些数据就头疼。李沐很冷静,看得很认真,她一边回想一边对照,心中一个模糊的想法渐渐清晰明了。最后她吸了口凉气,看她的眼神医生就知道这孩子心有灵犀一点通。
“难道是…因为我?”她不确定地看向医生。
“嗯,这也是我们讨论的结果。虽然看起来很不符合科学,但这应该是目前为止通过数据可以直观反映的。”
“李维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他似乎能感应到你的存在。你和他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联系,无法用科学来准确化,这应该是类似于‘心电感应’这一说法。”
医生推了下眼镜,压抑住笑出声的冲动。说出这样荒谬的话他自己都不敢信,天知道他和那群老顽固撕了多久才把这个词抬出来,一个孩子心跳不稳定到这种地步,在反复检查无果的状况下,他们拿不出一套体面的说辞解释这一切。这也不过是临时搪塞孩子的把戏。
他说完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对于一个医生说出这样玄妙的词来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