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尚书,心中腹诽,这些大老粗们实在太会演戏,惟妙惟肖,找不出一点破绽。
算计起来人来,也绝不含糊,出手必往死里整,实在够老奸巨猾的,一出苦肉计唱的那叫声色俱佳。
三位尚书开始默默地装死。
不管楼上那两人身份何等贵重,今日之举,无异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万死也难辞其咎。
姚传奇仰头往楼上看了几眼,垂下眼睑,遮去眼里的阴霾,抬头脸色如霜下令:“全部抓起来带回去。”
当街殴打侯爷、六部尚书,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
姚传奇手一挥,皇城军才不会去管来人身份,听到命令,二话不说,直接抄家伙,上去将人给提溜下来,随手有粗糙的绳子一捆,丢上马,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乔子昭咂咂嘴,瞬间觉得挺无语的,让人弄了几辆马车,亲手同下属将两位侯爷、三位尚书抬上马车,马车在路上拐了几道弯,直奔宫门。
摊子巨大,他不敢做主啊!烫手山芋,很是不想接!
只好送到宫里去,找帝王主持公道才是王道。
这时已近日暮时分,月牙儿缓缓地从地平线升起,悬挂在天空,而晚阳还没完全落下,像半颗琉璃球似的浮在苍穹,显得妖艳而又靡丽。
乔子昭坐在车夫旁边,摸着下颌,抬头看着天边丹红的落日同皎洁的月色,心中赞叹,简直太美!
而此时乾清宫里的戚湛也在发出感慨,面前画面简直美到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唇畔扬起微笑,再次俯身吻在那诱人充满魅惑的修长玉体上。
九层明黄色的帷幔轻轻被放下,遮住一室春景,只闻让人心跳加速、脸红耳赤的重重撞击声。
大总管抄着手在门口徘徊,琢磨着要不要进去通报。
犹豫再三,事急从权,将乔子昭等人先安置在乾清宫偏殿中,又派人去叫了值班太医过来,亲自马不停蹄赶到永寿宫将事情禀告给乔太后。
正在侍弄花草的乔太后脸色顿时转黯,放下手里的修剪花枝的剪刀,秀丽的眉宇蹙起,看了一眼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当太后走到窗边,一旁的王公公连忙将窗户推开,太后闻着窗外寒凉的空气,心头的暗火渐消,不疾不徐道:“天色已晚,暂将人留在宫里,有什么事情待明天再议,让太医精心照顾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
两位侯爷、三位六部尚书皆是天启呼风唤雨风云人物,乔太后心里有数的很,至于如何当街能被人群殴,竟毫无还手之力,她不想去深究其中弯弯绕绕,性命肯定是无碍的,照曹德义形容来看几位朝臣的伤势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其实并未伤其根本。
乔太后一向深居简出,从不对朝政打死发表任何意见,很是难得一次越俎代庖做主。
乔太后揉了揉眼角,眉梢眼角添上冷色:“至于狂悖凶徒,先关上一夜,等明天让皇帝裁决。”
乔太后摆了摆手让曹德义退下。
自戚羽回宫,乔太后的心情大好,日子过得那叫越发顺畅舒服。
尤其今天心情最为畅快,一桩让她深感头绪乱如麻的重重心事在今天被国师用几杯蛊惑生香轻易给化解了。
而今天就是美梦成真的关键时刻,乔太后怎么会轻易让人破坏。
眼愁着明年的金秋时分就能抱上大孙子,乔太后越想越是激动,眼里的浓浓笑意满满的溢出,抬头对王公公笑说:“去宣乔子昭过来,哀家有些话要交代他。”
王公公见乔太后唇角止不住上扬,也不赘言,一路小跑前去传唤乔子昭。
料想乔太后有些心理话想要同家人唠叨唠叨。
回到乾清宫的曹德义先去偏殿看了看几位受了“重伤”的重臣,见几人已醒转,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将太后的意思传达下去,又吩咐御膳房做了一桌清淡的佳肴款待几位。
潘、蒋等几人对乔太后的决定自然不敢有任何意见,叩谢过皇恩,很是识好歹,吃香喝辣后,专心致志的偏殿装模作样继续装昏迷。
潘、蒋等几人这一夜睡得很是舒坦,一脸满足,试问天下间,能有几人有他们这般好运气,能够睡在天子居所的。
即使是偏殿,离帝王寝宫,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那也是足够一脸骄傲,对外人吹嘘一辈子。
有人却倒霉至极,被人捆绑回去,直接给丢进大牢,连一顿粗糙牢饭也懒得施舍,任他们喊破喉咙,也没一个狱卒过去过去问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