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樊渊冷厉肃然地道了一声,萧山听后旋即便有些沉默。
好像是想到了这些年来所看到,所遇见的某些事情,萧山平静的呼吸声忽然显得有些肃杀。
明白这个从总会时期开始就与自己亦敌亦友的同窗想起了什么,林樊渊苦笑一声,继续解释道:
“萧蛮子,并非我不愿推举真正的精英到武神宫去……只是你知道吗?自联邦成立三十年来,云州区内能进入武神宫的特级精英,哪个没有大家族的背景?真正的平民天才即使能够脱颖而出,但面对着整个云州区上层势力有志一同地压制,又岂能焕发出超凡的光彩?”
“你应该知道,像特级精英资格这种东西,都是需要地区武道协会的最高会议通过的——我虽然在会议上拥有否决权和票权,但是更多的权力却还是掌握在那些另外的大执事手中。而如云州区这种地区,大执事都只不过是云州大家族的传声器罢了!面对着这些人,即便是我也要顾虑良多,更何况这资格几乎已经确定了……”
“萧蛮子,你信不信,只要我敢在会议上提出更换人选,而且还是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天才。那么我肯定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被直接弹劾下位!”
林樊渊平静地说着。
萧山微不可觉地叹息一声。
作为澜城这种附属城的武道会长,当地盘根错节的势力也很多,但却难以抵挡武道协会的权威性,因此他可以一言以决。但即使如此,萧山也时常在某些事情上感受到那些人的掣肘。
——更何况,林樊渊乃是整个云州区的武道协会的执掌人物?整个华夏区六大地区之一,百余万平方公里土地上,所有武者们名义上的领袖?
林樊渊所需要做出的利益之间的妥协与平衡,委实要比自己大太多了。
将长久以来一直淤积心中犹如块垒的话语痛快地倾泻出来,而且对方也明白了自己的苦衷,不知为何,林樊渊竟然未觉得多么喜悦。
微微叹了口气,林樊渊有些落寞地对萧山道:
“萧蛮子,这世间就是由或明或暗的各种规则控制运行着的,明面上的规则公正而太平,却只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事实上,那些暗地里的规则才是真正决定这个世界运行的东西。你我都不是那些可以一身定国开山的王级强者,都无法逾越过这些暗中埋下的弦线——说实话,即便是真正的王级强者又如何呢?东玄明大人当年出任联邦议长,也只能束手无策,退隐山河。便是武神也做不得快意事,何况我等?”
林樊渊语气冰冷地说着,话语中一片淡漠。
“既然如此……也没办法了。”
萧山略略有些消沉,忽然自嘲般一笑:
“我给那小子说过,帮他拿到特级精英的资格……没成想这下脸倒是丢大了……”
“我倒有一个补救的办法。”
林樊渊目光微微一闪,忽然说道。
“哦?”
“特级精英的名额每三年只一个,但是一级精英的名额却是不固定的——难道说一个将基本六技修炼到存意境的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天才,还不值一个一级精英的名额吗?”
林樊渊笑道。
“那就拜托你了——至少这个一级精英,我要给那小子争取下来!”
萧山凝重道。
“哈哈!一个一级精英,我还是拿得下来的——说实在的,我多少也算云州区武者协会的领袖不是?”
林樊渊略略有些干涩地笑了一声,只是随即便想起了什么似地,狐疑地问道:
“……你怎么这次对这件事这么上心?难不成那少年是你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