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太医!快宣太医!”“若思(胡俨字)啊?你何苦如此啊?!”惊变骤生!朝堂大乱!夏元吉等人急忙上前,查看胡俨的伤势。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位平日里不发一言的国子监祭酒,面对汉王朱高煦的咄咄逼人之举,竟然选择了以死明志!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就此退缩,而是选择了最令文人钦佩的做法——仗义死节!朱高煦面色大变,冷眼看着头破血流的胡俨,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这个老家伙,真是让人又敬又恨!他胡俨是程朱大儒,国子监祭酒,大明最高学府的山长,程朱文人名教子弟的精神领袖!自己这个汉王爷即将弘扬新学,并且已经成功夺取了学政大权,满朝文官不敢反抗抵制,选择了退缩伏首。但是这个胡俨,毅然决然地选择走上绝路,舍命撞柱,以死明志!他要是真的死了,那天下文人都会被激起怒火,选择奋起抵抗,将还未推广的新学新政扼杀在摇篮里面!站在胡俨的立场来看,他没有选择同杨溥一样明哲保身,也没有选择如解公豹那般顺应大势,而是为了程朱以死明志,算是少见的那类风骨文人。这个胡俨,不愧程朱大儒之名!朱高煦叹了口气,命聂兴上前查看他的伤势。然而聂兴还未上前,便遭到了一众文官的谩骂。“滚开!该死的鹰犬!”“汉王殿下意欲何为?难道真要将这满朝文官杀光诛尽才肯善罢甘休?”“皇上,监国无道,祸乱朝纲啊皇上!”一名接一名的文官跳了出来,指着朱高煦破口大骂,甚至更有甚者直接跪倒在地,望着北平方向哭嚎不止。刹那间,整个大殿哀声一片。借着胡俨那股舍身取义的大无畏精神,一众文官终于不再退缩隐忍,而是选择了奋起反抗,上演了百官伏阙哭嚎的戏码。朱高煦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要是任由继续这样闹下去,那还怎么继续推行新政?想着,汉王爷亲自上场。一文官还在哔哔赖赖,直接被他一脚踹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嗷嗷叫唤。这暴力的一幕,吓得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朱勇等武官赶紧上前,义无反顾地跟在了汉王爷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一众文官。“让开!你们真想看着胡俨死不成?”眼瞅着汉王爷发怒,一众文官立马老实了,下意识地让出了一条道路。朱高煦上前瞟了一眼,只见胡俨满脸是血,额头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不过看这出血量还不算多,只是模样有些吓人,应该还有得救,不至于真个撞柱而亡。“聂兴,马上送去太医院,全力救治!”聂大头应声领命,招呼上几名锦衣卫,让他们背着胡俨小跑着冲向了太医院。待人送走后,朱高煦这才冷眼看向一众文官,以及那名还躺在地上叫唤的蠢货。“那是何人?”“回禀王爷,他是……”“不重要,辱骂本王,不尊皇上,打入诏狱!”话音一落,朱高煦又看向了方才跪地高呼“监国无道”的那批人。“还有这些混账,叉出去,下狱!”此话一出,一众文官心头剧震,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汉王爷的冷冽目光。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方才胡俨以死激起的那么点勇气,瞬间全都荡然无存。聂兴桀桀怪笑着上前,丝毫不理会那官员的哭嚎求饶,直接揪着他的头发,采取了最暴力野蛮的措施,将他硬生生地拖出了大殿。紧接着一批锦衣卫冲入大殿,将那些高喊“监国无道”的官员悉数叉了出去,整个大
殿顿时为之一寂。这一幕落到百官眼中,吓得他们再次一颤。闹剧结束,继续上朝。朱高煦背着手在大殿内来回踱步,整个大殿内只听得见他的脚步声。汉王爷每走一步都如同踏在了官员心头上,令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上回本王革除功名,你们不乐意,觉得这是动了你们的根本利益!”“这回本王建立学部,你们还是不乐意,觉得这是在刨你们程朱的为官根基!”“那本王倒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科举成了尔等程朱文人的专属了?又是什么时候,这大明官场只准出现尔等名教子弟?”“夏元吉?金忠?蹇义?杨溥?说说,什么时候开始的?”三巨头默然,没有吭声。杨溥面无表情,似乎不管发生什么,都与他没有关系。朱高煦见状冷笑了一声,随即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呵,不回答?还是不敢回答?”“那本王再换句话问吧,这大明朝的江山社稷,究竟是我老朱家的,还是尔等程朱文人、名教子弟的?”此话一出,所有文官面色大变,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他们哪里想过,这位汉王爷如此决绝,直接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搬到台面上来讲!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当年洪武年间,文人为了与高皇帝争权,被杀了一批又一批,杀到整个朝堂为之一空!当今天子,同样是与高皇帝一样的马上天子,他的铁血狠辣并不输于高皇帝!金忠跪在地上,语重心长地开口道:“汉王爷,程朱理学自前宋开始成为官方钦定的显学,到了我大明洪武开国,太祖高皇帝钦定其为官方之学,被定为一尊,汉王殿下如此行事,岂不是违背了高皇帝之祖……”“别跟本王提祖制!”朱高煦怒了,“祖制是什么?不过是你们这些程朱文人用来争权夺利、贪腐受贿的借口罢了。”“你们真崇尚推崇祖制的话,那也行,自即日起恢复贪腐六十两剥皮实草之刑,恢复洪武年间一应严峻刑法,将高皇帝的《大诰》重新刊印发行天下……”听到这话,满朝文武傻眼了,老金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尼玛啊!洪武间的严峻刑法,还有那离谱《大诰》,简直就是要人老命!洪武朝的官儿,狗都不做!恰在此时,解缙五人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之下,施施然地走进了大殿。只不过解公豹注意到了那些凶恶的眼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他娘的什么情况?一个个都盯着本大人做什么?咋滴才过去几年,不认识我解公豹了?“呸,汉王鹰犬!”“呸,乱政国贼!”“呸,无耻小人!”解公豹:“???”你大爷!什么意思啊?本官得罪你们了不成?老子在诏狱进修了这么久,这才刚出来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