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根本不是傻子,却在外人面前装成疯癫的模样,而且连康九香也瞒着,直到她听到黄苍和黄松私下里说话,语速清晰,言辞准确,这才询问他们为什么装疯。
俩人的解释就三个字:有原因。
康九香是个女人,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并不关心,只想过的好一些,有个男人疼她就更好了,所以黄苍黄松解释的不清楚,她也没有逼问,毕竟黄劲柏是高人,有点秘密也是正常的。
可大家生活在一起,许多细节都渐渐浮出水面了。
当天我在黄劲柏家看到两头猪和一群鸡,角落里还有劈砍了一半的旧家具,康九香说,黄苍的日常工作就是喂猪喂鸡,黄松整天劈柴,到了饭点就给康九香做饭,日复一日,哪怕刮风下雨也不会停止,而她想帮忙,却被两人严厉制止。
所以康九香很好奇,暗中观察之下发现一个细节,黄松劈柴的动作很规律,平均三秒挥一次斧头,他能把这个频率保持好几个小时,丝毫不会疲惫,像一件机器而不是人。
劈好的柴禾会抱进厨房生火做饭,与黄家人混熟之后,康九香偶尔也帮忙切切葱蒜,便又发现一个细节,让她不寒而栗起来。
农村有许多怪力乱神的故事,康九香听过不少,其中就有路有冻死鬼害人。
任何没能寿终正寝的人死后都有怨气,只是这怨气有大有小,冻死鬼就是饥寒交迫死在路边的人,他们嫉妒衣食富足的活人,便会在荒郊野岭的地方生火,有些夜里赶不回家的,见到他们就会有亲近之心,一来烤火取暖,再一个大家聚一起,夜里也有个照应。
但那堆火就会要了活人的命,因为那是冻死鬼的骨头点燃的,烤火的人越烤越冷,渐渐冻死在火堆旁,变成新的冻死鬼。
康九香听说过,冻死鬼害人的火焰不是红色,而是青色的,与坟地里常见的鬼火一个颜色。
而黄松劈柴所烧出的颜色,也是青色。
还有喂鸡的黄苍,喂过鸡的人都知道,端着食儿靠近,鸡就像色。狼见了美女一般激动,可黄家的鸡很冷静,哪怕黄苍将食儿撒在地上,它们也是慢条斯理的靠近,带着一股高傲的感觉,慢慢啄食,而且康九香说,有时候她坐在院里看黄苍喂鸡时,她总感觉那些鸡吃米的同时,也在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像这种不正常的地方还有许多,她说黄苍黄松的屋子里应该有个地道,但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还有这俩兄弟亲娘的遗像也很诡异,据说是俩兄弟三岁那年因病去世,也就说死的时候不超过三十岁,要是成家早,也许连二十都没有。
可遗像上的人,分明是个五十岁的老女人,而且康九香感觉遗像上的女人还在持续的衰老,但她仅仅在黄家住了几年,以前也没有留心过所以不敢确定,只是忽然间发现,遗像上的女人好像多了两条鱼尾纹。
说这些的时候,我有种听鬼故事的感觉,总是回头看窗外有没有黑影,等她讲完了我才松口气,就问道:“所以你害怕黄家人,想要离开?”
康九香点头,我问她:“你为什么没有一走了之?”
康九香可怜巴巴的说:“我没有钱,能去哪里呢?也没有身份证,又变成这副模样,我宁可留在黄家被他们害死,也不想被人贩子抓起来卖掉。”
听说她的可怜,我好笑道:“人家也没说要杀你。”
康九香正色道:“你养过猪么?人们把小猪养成大猪是为了杀掉吃肉,而黄家既不用我干活,也没把我许给哪个男人,那他们养着我干嘛?”
此时的康九香噘嘴抱怨,真有种憨态可掬的小猪模样,而我也大概明白了她的处境,联想到刘为民无意间说出的话,宁可舍弃干女儿也不愿意怎样。。。。。。看来康九香对黄劲柏确实有大用处!
一个是救,两个照样救,让康九香放心,我一定会带她离开,便询问起黄劲柏的事情,我问她有没有发现过黄劲柏其实不是黄劲柏。
康九香听不懂我的意思,我就解释了一遍,然后问她,村里面那个人经常去黄家,与黄劲柏显得很亲密?
康九香沉思道:“副村长总去,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他是城里人,还是大学生,偏偏跑到这里当村官,村里人都说副村长在镇里花了钱,而且平时也不管事,三天两头就见不到人了,一消失就是十天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