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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有时直接在院子里烧一堆稻草,说是焖鸡。当然,这些都是张家和郑家父子还有刘黑子在做,郑家的马叔和马婶也是知道的——想避开他们也不容易,只能选择信任了。刘小四都不知道——他被槐子派去集上收辣椒了。
晚上,张大栓父子、郑长河父子,还有刘叔、黑皮,把晾干的辣椒弄下地窖,又拿了许多大竹篓子下去备用。
先在大竹篓子底部铺上一层草木灰,然后将辣椒码一层进去,再倒一层厚厚的草木灰,再码一层辣椒,一直将竹篓子装满,上面盖上稻草,再盖上篓盖子,然后将篓子抬到墙边放好,再继续装下一篓。
由于后院的东西厢房还没盖好,所以先收的辣椒只能放到地下储藏室里来。
因为储藏室有地下水,槐子不知存放在这里会不会坏。张大栓则说没事——粮食放在这不也没坏么?主要是他们挖了地下水井蓄水,所以储藏室里还算干爽。
纷纷猜测
那年储藏室挖的时候,菊花也下来看过。因为这地方地下水太丰沛了,跟北方不一样,所以寻常人家地窖根本不敢挖深。
张家和郑家的储藏室是挖得很深的,那水就汩汩地冒。好在地道方向是往后山去的,于是低洼的地方就专门挖了地下水井蓄水,而储藏室则建在地势稍高的山上,不,是山底下,而地道最后的出口也在山上,隐蔽又通风,所以储藏室才没那么潮湿,里面冷飕飕的,气温很低。
若不是这地下水麻烦,当年两家人也不会连挖一个多月了。
菊花也跟下来瞧热闹,蒙着口罩带着帽子。
她看见幽幽的灯光下,那地下水井闪着粼粼波光,井边水浅的地方,几根青荷舒展,一只粉色的荷花婷婷静立,清幽而神秘;还有几丛菖蒲也是绿油油,笔直向天。
这是她闲着没事干,让槐子种的,甚至还在水井里放了些小鱼。
她纯粹是为了好玩。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一切平常的物事都显得很神秘,颇有些传奇和玄幻的味道。别的不说,就那井水,冷冽而清澈,比她家的井水更加刺骨,她夏天有时取了来冰镇果菜,跟冰箱拿出来也差不多。也不知井里的鱼儿养久了,会不会味道更加鲜美。
她看了好一会,才转身往上走,来到储藏室,声音闷闷地对槐子道:“咱们索性挖一条地下小河沟出来,一直通往门前的小清河,那地下水就有地方去了。”
大家都觉得这主意好,郑长河和张大栓笑道,就由他俩慢慢挖,其他人只管干各自的事。
青木道:“是要通一条暗河。这地下虽然有水,可是冷的很,所以没啥潮气,是藏东西的好地方。慢慢修好了。往后说不定会派上大用场的。”
槐子道:“这不就派上用场了?辣椒放在上面,很容易让人发现,这个法子也不是很难,想保密可不便宜。要是传出去了。也就这头一年能挣点钱,往后怕是不能了。”
众人都沉默。
菊花叹了口气,终究是家小业小,别看他们忙得人仰马翻,收两万斤辣椒,也不过能赚几百两银子罢了。当然,这跟以往的生意比。已经是发横财了。
慢慢来吧,希望这法子不要那么快被泄露。
这是地道的农村土法子,不是什么科学方法,是她在前世的外婆家看到的。
外婆不过是在厨房墙角用篾席围一个小小的空间,倒几撮箕草灰进去,把几十斤辣椒用草灰埋起来,等冬天时再掏出来吃,新鲜的很。过年时。亲戚们吃了新鲜的辣椒炒豆腐干,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