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热水就烧好了,陆阳把浴桶放到房中,然后一言不发地从屋里退出来,走到院中的台阶上坐下。
月光还是那么暗淡,昏黄的光在他脚边。
他垂着头,呆呆盯着地上的影子,那些温热的水汽萦绕在鼻尖,能听到房内的水声,不可抑制的心猿意马。陆阳抬手狠狠掐住自己的手腕,一直到掐出血痕来都未松开。
那已经不是从前的容萤了。
他告诉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她有她的人生,而他在她的生命里,或许更多的,是扮演着一个长辈的角色。
故事的轨迹早就和之前不一样了……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容萤不安分地坐在床边晃着小腿,任由陆阳给她擦头发。
“今年是个冷冬哦,这才十月五西河里就没有鱼了。”
“嗯。”
“你想不想吃鱼?”
“嗯。”
“鱼好吃吗?”
“嗯。”
“我漂不漂亮?”
“嗯。”
“陆阳最丑了。”
“嗯。”
很明显他不在状态。
“陆阳。”听出他的心不在焉,容萤仍旧晃腿,漫不经心地问,“你的手怎么老在抖?”
“……”
他用力握了握,把那份颤抖压下去,就在这时,她冷不防转过头,陆阳被她看得一怔,下意识往后躲。
“你今天……有点不大对劲。”容萤虚了虚眼睛。
陆阳只垂眸接着给她擦头,“哪里不对劲。”
“你都不问我和谁出去了,也不问我去干了什么。”
他便道:“那你和谁出去了,去干了什么?”
容萤翻了个白眼:“和岳泽他们,路上遇到宜安,我们俩打着打着就打到水里去了。”
“哦。”
他居然还不生气?
容萤这下更不理解了。
以往提到裴天儒,他总是会教育自己一番,还别说和人打架,更是得念上一夜,这回却一个哦字就过去了。
她禁不住又想起那句话,心里莫名的不自在。
“陆阳。”
“嗯?”
容萤闷闷道:“你真的没事么?”
他手上一顿:“怎么?”
容萤叹气:“我右边都快被你擦出火了,左边还在滴水呢……”
陆阳:“……”
正当他要把她左边的头发拧过来时,容萤忽然转身,张开手臂把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