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他一脚踏空,还亏的邹管家把他拽了回来,当然,骂骂咧咧是少不了的。
无外乎小界来的,到底没什么眼力见儿。遇着点风,就说要来雨。遇着点坑,就说是深渊。
肤浅……
素鹤也不与他顶撞,只唯唯诺诺的应着,好似历经了几次虚惊,这会儿是真的缩起了手脚。
又行了约一柱香的功夫,总算见到些许昏昏暗暗的光明。
“进去吧。”邹管家一推,人便跌了进去。
“呃。”素鹤闷哼,挪了几次,费老鼻子劲儿,才靠着一根石柱坐下。
到了此处,邹管家便不大管他,只握着拳头,单手负背立在入口处。
素鹤也懒得管他是不是仍旧盯着自己,拿眼扫了扫。
昏暗的油灯罩着红纱,衬的满室通红,漆黑之下,如斯的红却更使人有股说不出的压抑。
好比是一颗心要冲出腔子,然如何也出不去。只能被闷着,捂着,直至喘不过气。
然后,窒息而死……
而油灯旁各立一尊偶人,很奇怪,对不对?
修仙为神的人,居然也如凡夫一般供着这些泥塑木雕,且妆容服装风格迥异,不似欲海天的打扮。
更多的,是像凡人死后随葬的彩陶。
两颊涂着略显夸张的腮红,眉眼低垂,乌发如云。
个个着红裙,领口绣着绿色的碎花,披一条绿色的披帛搭在腕间,腰间再系着丝带,姿态飘逸欲飞。
灯火一个摇曳,仿佛要活过来了一般。
而这样的偶人与油灯,共十八之数。
偶人尽头则是一座高大的神台,底座镂花雕兽,形态逼真,双目炯炯,獠牙喷张。
高约数丈,上立神女一尊。不同与底下的偶人,神女容貌姣姣,身段婀娜,作托手奔月之态。
掌心有荷叶玉盏一枚,配一身的金色巧样裙,便是瞧一眼裙摆,都似能把人心勾了去,其貌就更不必细说。
四周立有八根柱子支撑,上垂下红色帘幕。
整个儿弄得红通通,又诡谲腾腾。
素鹤收回目光,暗暗的吁了一口气,这个柳心斋究竟卖的什么迷药?
纵观周遭,这大概就是一间供奉神女的殿室,触目所及,不算太大。
只是,他也辩不清供的是何方的神女。
欲海天不是没有供奉的习俗,也有为有德有行立庙立碑描金塑像的。但大多都是有名有姓有来历,似这般诡谲不知所云的,却不曾听闻过。
任他如何看,也只瞧得种种好似嫁娶一般。
然,神像嫁娶岂不稀罕?
便是嫁娶,正所谓阴和阳,雌有雄。只得一尊神女,她也成不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