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泽龙彦如愿见到了「库洛洛」。
“不管收集了多少晶体,我始终觉得这里少了什么。”他抬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异能力足以模拟心脏与跳动的真实。
但那始终空洞,存在不见底的深渊,不断吞噬涩泽龙彦拿到结晶的喜悦。
而为了维持这份喜悦,他不得不寻找一个又一个收藏品填满它,直到欲望无法满足,涩泽龙彦得到记忆中失落的碎片为止。
“我明白。”「库洛洛」望着月光下粼粼的河流,“你的躯体由圣典维系,它始终虚假。故而你在寻找达到真实的道路。不用担心,那是你的本能。”
“想要填满你胸口的空洞,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钓者抛出了饵。
黑发男人眼中的笃信夺取了涩泽龙彦的视线,就像雏鸟的印随行为,他不由自主注视着对方深邃的双眼。
“什么方法?”涩泽龙彦问道。
“获得圣杯。”月见里菻眼里闪过一丝暗芒,“横滨市地脉中的灵力足够支撑召唤圣杯降世。”
“无论什么愿望,圣杯都能为你实现。”他大提琴一般的声音掺入丝丝缕缕的引诱,像引诱亚当夏娃的蛇。
但月见里菻的目标不仅仅是站在他身侧的人,更是针对在涩泽龙彦身上安了窃听器,那头的费奥多尔。
远在大洋彼岸的人听到耳机里的消息,停下了正在翻页的动作。
这段时间,无论他如何查找资料,对于黑发男人口中的圣堂教会与圣杯一无所获。
世界上不存在毫无痕迹的人和事,唯一的解释只有……他又被「库洛洛」耍了。
费奥多尔在涩泽龙彦身上装窃听器,不过为了掌握黑发男人的动向。
他不是心胸宽广的人,上一次吃的亏,他下次一定回敬。
正当费奥多尔以为对方不过扯谎的时候,黑发男人突然说,与“书”比拟的许愿机“圣杯”现世了。
不可否认,费奥多尔动摇了。
无论如何,他必须回横滨一探究竟。
“任何愿望吗……”涩泽龙彦呢喃着重复他的话,他对凝聚实体没有兴趣,只想许愿得到一直找寻的东西。
他眼中的深渊渐渐隐去,像找到新玩具的小孩,小小的火光在眼中燃起。
“怎么获得圣杯?”
圣杯战争是魔术师的游戏,这个世界尚不存在魔术师。
月见里菻自然不能这么说,“召唤圣杯的前置条件,发动圣杯战争。”
“献祭足够多的罪恶之血成为引子,召唤英灵,获得胜利的一方便能获得圣杯。”
月见里菻按住他的肩膀,手心的热度穿透薄薄一层衣料传到涩泽龙彦的肌肤上。
“这是否违背了教义——”涩泽龙彦代替同样疑虑中的费奥多尔问出这个问题。
黑发男人的行为无疑是矛盾的,英灵——丰功伟绩在死后留为传说,已成信仰对象的英雄所变成的存在。
藉由英灵们生前有关的物品,召唤死者的servant于世,无异于颠覆规则,扰乱社会秩序。
面对这项堪称严厉的指控,黑发男人以手指抵住微张的唇,尾音轻巧上扬,“为了抵达真理的彼岸,你会在意使用什么手段吗?”
“魔术师为了抵达根源,不吝于做任何尝试,我们又为何要主动走入教条束缚的铁棺之中?”
听到月见里菻的诡辩,费奥多尔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说的好听,但没有了原则和底线的人又真能到达真理吗?换句话说,「库洛洛」认定的真理是广泛意义上的真理吗?
多矛盾的一个人,但说到底,所谓清剿异端不过是对方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真恶劣啊。俄罗斯人拢了拢大衣,红瞳弯起。
他不得不承认「库洛洛」比自己恶劣多了,至少自己的目标明确——彻底消灭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