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香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假装坐不稳,伸手又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嗯,看着瘦,腰上的肌肉倒是挺劲道的,充满了男性的力量。
沈庭生缩了一下,飞快地下了车,把自行车交给谢华香,也不看她,眼睛盯着地面急匆匆地说了一句:“我去买票!”就用一种落荒而逃的姿态火急火燎地跑进了火车站。
谢华香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没想到年轻时候的沈庭生这么好玩。
她找了一个保管自行车的地方,把车停了过去,从裤兜里摸了一张五毛钱的纸币递给保管员,这保管员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大概眼神也有些不大好,给她找零数了老半天,才数出四毛五分钱的毛币和分币,又慢条斯理地整理成一叠,这才交给谢华香。
谢华香走进火车站的时候,在售票处找了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沈庭生的身影。
“不是吧,难道真的是我刚才的动作太过分,把他给吓跑了?”谢华香自言自语,一边着急一边又有些哭笑不得,她真没觉得她刚才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啊,看来一个历尽沧桑的老阿姨要扮演天真单纯的小姑娘,还真不容易啊!
谢华香跑到服务台上打听了一下,今天果然已经没有到云南的火车票了,最早的票也是明天的,也就是说沈庭生那家伙肯定还没走,那他上哪儿去了呢,难不成真的是怕了她躲起来了?
就在谢华香踮起脚尖四下张望的时候,突然一个小男孩“蹬蹬”地跑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张纸:“给你的。”
谢华香疑惑地看着小男孩:“这是什么?谁给我的?”
小男孩随手往身后一指:“那边有个叔叔,给了我五分钱,让我把这个给你。”
谢华香一边接过纸条,一边往那边望去,候车厅里人头涌动,都是背着大包小包行李,还拖家带口的旅客,哪有什么她认识的“叔叔”。
打开纸条一看,字迹遒劲有力,还真是沈庭生的笔迹。
沈庭生写了一手好字,谢华香一直以为他是发家以后才练出来的,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能把字写那么好了,照理说以他的出身,这个时候应该没念过多少书,怎么能够写得出来这样一手没有几年的功夫都练不出来的好字呢?
谢华香对现在的这个沈庭生真是越来越好奇了,恨不得今天就跟他一起回去,看看他现在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
沈庭生在纸条上说,他这次过来G市,就是为了完成他爷爷的遗愿,将长辈的信物还给谢家,那桩曾经定下的婚事也取消了,从此大家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拿着纸条,谢华香僵立在当场,一动也动不了了,她那颗火热的心,就像被人兜头淋了一桶冰水,霎时间变得透心凉。
原来他这次过来,并不是带着信物来求亲,而是来退亲的啊,说不定他在乡下早就有了喜欢的姑娘,只等着这里说清楚之后,回去好结婚呢!
沈大队长告诉他们,每天早上六点和傍晚六点,村里都会准时播放一个小时的广播,播放革命歌曲或者上面的学习文件、通知消息什么的,大队干部和广大社员们可都是很关心时局,很热爱学习,追求进步的。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路过,热情地上来打招呼:“大队长回来啦?哟,买什么了,这一大车的。
”
沈大队长大声说:“你这小四眼,这车上三个大活人看不见?”
三个知情坐在行李堆里,天色又开始暗了下来,不仔细看还真没瞧见:“哟,真是啊,这三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