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钱蕴兴拿着做筏子,燕王神色不动,抬箸吃菜,并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试图往他胳膊上靠的林二小姐。
不是自家小女就好,林老爷心中大石落地,自然喊冤,“世子冤枉,那四号船并非小人家眷,而是此番一同进京的掌柜们的家眷。”
林家按数字排号的船只有货船,若他没有记错,四号船上住的是带进京的掌柜们的家眷。也不知这荒唐世子看上了谁的家眷?
“家眷?”钱蕴兴想着白日见的美人,心里痒痒,“那也成,叫来喝一杯,也不负今日一面之缘嘛。”
这……能被带进京城的都是得力下属,林老爷有些头疼。他偷偷看了一眼不曾表过态的朱公子,从钱蕴兴的态度看,很明显这位是更不能得罪的一尊大佛。
“这满屋子美人还不够你欣赏的么,添什么乱。“燕王看不过去,淡淡说了一句。
“不行,见不到那美人,我心里过不去,”钱蕴兴三两黄汤下肚,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快去找人,兴许人家自个乐意呢!”
燕王记起那双清可见底的眸子,心道放屁。却也不说什么了,低着头喝酒。
被催得紧,林老爷无法,只好命人去寻钱蕴兴口中年约十四五岁,容貌绝美的少女。
四号船上,阿福与同船的女人们正趁着夜色朦胧,在甲板上透风。
大家都是随行的家眷,家中的男人都是林家的得力干将,彼此之间既有几分同事的亲密,又有几分攀比。如阿福这样的脸嫩新人,就是被人围攻的对象。
“徐家妹子,你都和宋掌柜住一个屋了,为何还梳着未婚的头发?”一个穿金戴银的富态妇人好奇问道。
阿福从她眼中看到了些许不掩藏的恶意,她眼睫微垂,柔声道:“我和宋大哥是自小订的亲,只是我父母双亡,被宋家奶奶抚养长大,去年奶奶因病去世,我和宋大哥按制守孝,原就打算出孝以后成亲,没想到宋大哥得林老爷器重,我们就想着到了京城再成亲。”
阿福本是扬州有名的养瘦马的院子香如故出身的扬州瘦马,还没来得及见客,就被青梅竹马的宋家哥哥赎了身。阿福自个也说不上来对宋青河是什么样的喜欢,反正宋青河说要光明正大的娶她,她是十分欢喜的。为了隐瞒阿福身份,俩人商定好了对外说辞,宋青河便自请随着林老爷进京,带着阿福远离了扬州。
“至于住在一起,”阿福羞涩地笑了笑,“这些日子害得宋大哥只能睡地上,我也很是担忧。”宋青河确实是敬重她的,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身而在婚前轻薄于她。
她说着,眉头忧虑地蹙了蹙,情态说不出的动人,惹得好几个慈母心肠的夫人恨不能抱抱她,对那挑事的妇人也没了好脸,要说什么人最可恨,自然是长舌妇,谁也不知道在她嘴里能把你摸黑成什么样子。
得到众人略不满的注视,富态妇人讪讪地闭了嘴,不过刚安分得片刻,又故态复萌,不过这回她换了对象,说起了林家的两个神秘贵客。
对这贵客,女人们都是好奇的。阿福听着,就想起了白日见到的那俩人,若是贵客,那也只有穿着大红衣裳的男人才当得起贵客。
众人听得正入神,四号船上忽然呼啦啦来了一群人,女人们往人群里一望,发现自家男人赫然在列,便安了心。
被林老爷派出来找人的管事眯着眼一望,顿时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就是她!”
被生人指着,阿福愣了愣,无措地望着宋青河。
宋青河额头冒汗,吐字艰难:“高管事,您再找找,许是错了。”
“绝对没错!”高管事一拍巴掌,美得如此醒目,成国公世子说的美人就是这个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