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一会儿,格尔查查看好戏似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语气戏谑道:“才走这么点路,你们的人就受不了了。”
刘衍听闻,也往身后望去,这百来士兵确实都有些吃不消了,拖着脚步艰难地走着,因为缺水,嘴唇都干裂出血。
“停。”刘衍挥了挥手,偏头对陆执道:“停下来稍作休息,把水分给士兵喝吧。”
“照你们这个速度,我们走半个月都到不了。”格尔查查再次出言讥讽道。
话虽这么说着,他却也下了骆驼,楚沉夏见他们二人蹲在地上,眼神空洞,便凑了过去,将手中的一包酸果递给他们。
两个人接过去,吃了几颗,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阵,达日阿哧才点头起身,取过挂在骆驼上的囊袋,取出一包东西递到楚沉夏手中。
楚沉夏打开一看,是乌珠木,吃了一枚,觉得又甜又酸,味道十分不错,抬眸看向格尔查查,见他抽了抽嘴角解释道:“我们大漠的人从来不喜欢欠别人。”
楚沉夏轻轻一笑,听到陆执下令出发,将乌珠木重新包好,塞进衣襟里,便大步回了队伍中。
走了一阵,刘衍便觉得不对劲,回身问楚沉夏道:“我们现在是往哪个方向在走?”
“西南方。”楚沉夏轻声回道,见刘衍眉头紧皱,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忘了吗?他们起初就说了,让我们往西走,我们就不能往东走。”
刘衍目光一跳,微微点头,心里却仍然有些不解,想着到了下一个休息的时间,便好好问问。
就这么一直走到太阳快要下山,士兵都无力抬脚时,格尔查查才停下来,带着几名士兵一直在沙地里刨坑,足足刨了好几尺,才挖到一些水。
那几名士兵已经累得不行,正想俯身喝,却被他喝止了,反而将舀上来的水给自己的骆驼喝,士兵也想舀些水给自己的骆驼喝,却被他一掌打翻。
原本走了一天,就已经又渴又累了,说休息,屁股却连地都没着,就被他拉来挖坑,好不容易挖到坑了,可他宁可给骆驼喝都不给士兵喝,士兵们的火气登时就上来了。
楚沉夏见情势有些不对,就跑了过去,亏得他及时赶到,拉开了众人,否则这几名士兵就要被格尔查查打晕过去了。
了解情况后,楚沉夏不仅没怪格尔查查,还替他解释起来,“荒漠地底下的水很咸,只有骆驼能喝,而格尔查查不让你们给我们自己的骆驼喂水,是因为我们的骆驼在来的时候已经喝饱了水,这个时候,让它喝它也不会喝的。”
士兵虽听他这话在理,却也不愿意道歉,哼了一声就走开了,走前还留了一句话,“横什么横,荒漠里的野蛮子,早说不就完了?”
“你说什么?!”格尔查查耳尖,就要追过去,被刘衍拦下了。
刘衍安抚完他,才与他一同坐下来,询问道:“地图上的路线是往东北方向走的,为何你带我们往西北方向走?”
“你懂什么?你的路线蜿蜒曲折,但是目的地不就那一个,直线贯穿过去不就得了,还绕什么路啊?”格尔查查撇了他一眼。
“既然路线是这么画的,那就说明绕开的地方一定是凶险万分或者难以跨越的,我们如何过的去?”刘衍紧盯着他的眼,却见他蓬头垢面下隐藏的一双眼,不断闪动着。
见他漠然,正想继续发问,目光在他脖子上的图腾刺墨上一怔,与袖中的碧玺竟是一模一样,正是蛟龙的样子。
格尔查查见他盯着自己脖子上的刺墨出神,一脸反常地站了起来,低头对他道:“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
说完,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却又忽然转头打量了刘衍半晌,看得楚沉夏和陆执一头雾水。
夜色降的那么快,众人吃过晚饭,便准备睡觉了,只留了几人交替守夜。
翌日,不到卯时,陆执便醒了,片刻后,他几乎要疯了,将大大小小的营帐找了个遍,却始终没有看到刘衍和楚沉夏的身影。
连同消失的,还有那两个荒漠人,陆执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一个个地问,问完派成好几队,分别去找,直到午时,派出去的人都陆续回来了,还是没见他们几人的身影。
两匹骆驼在沙地上缓缓前行,日照将骆驼上四个人的身影映射到地面,临近午时,所以几人的身影都特别短,和骆驼的影子结合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滑稽。
“你们到底想带我们去哪?”这是刘衍第十八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