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城的冬天也说不上冷,蜀州这个地方环境确实好,四季各有各的舒服。
徐绩在眉城得到消息,说陛下要改大宁天下道府划分,这一下就让徐绩心里有些急。
姚焕生作为他的亲信,在徐绩身边地位和关墨差不多相等的幕僚,此时也跟着有些着急。
其实他理解为什么宰相大人会一步一步布那么大的局,说白了,是害怕。
当初在豫州的时候,徐绩和杨玄机暗中勾结的事被陛下压了下来,徐绩自己能不清楚?
现在他是大宁朝中第一重臣,看起来也是陛下的第一宠臣。
然而徐绩还是害怕,害怕真有那么一天,陛下把豫州的旧账翻出来算。
这种账不是小账,不管过去多久,哪怕是十年二十年,只要拿出来翻就依然是死罪难逃。
徐绩的目标当然也不是倾覆大宁,他还有这个自知之明,就算他权倾朝野他也做不到。
他的目标是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关墨和姚焕生这样的亲信他也不会提。
可姚焕生比关墨要聪明的多,关墨只当是陛下对徐绩宠信,而徐绩仗着这重新要把持朝政。
可姚焕生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徐绩的目标是陛下。
徐绩为什么想把手伸到各地节度使身上?
因为节度使都手握重兵啊,徐绩倾覆不了大宁,但他如果将来真的可以做到权倾天下的话,就可以逼着陛下让位。
或是。。。。。。干脆除掉陛下。
那时候陛下的孩子还小,徐绩若能把持朝政的话,这大宁还不是他说了算。
然而陛下这废除节度使制度的决心一下,徐绩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说出大天来,手中没有兵权,依然是连个屁都不算。
陛下若想翻盘,随随便便调动大军入京,再大的风浪不能压下去?
所以这个时候的姚焕生,不得不也多思考起来,为徐绩思考,也为他自己思考。
“大人。”
姚焕生看了一眼徐绩的脸色,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刚才提到了书院?”
徐绩点了点头:“是,你有什么想法?”
姚焕生道:“学生刚才忽然间有了个念头,只是,也不知是否合适。。。。。。”
徐绩一皱眉:“有话就直说。”
姚焕生连忙道:“是是是,学生是想着,书院确实是一个很要紧的地方,如今天下已经太平,自然要抑武扬文,大人可利用书院大做文章,让那些大将军把兵权放下。”
他看向徐绩说道:“陛下手里的利剑,无非就是唐匹敌等人,可若想办法让他们远远的离开长安。。。。。。”
姚焕生道:“世人都说读书人最明事理,可换个想法就是,读书人最容易挑拨,只要是用事理去挑拨,他们就会上当。”
徐绩眼睛一亮:“继续说。”
姚焕生道:“御史台的大人们是不是读书人?当然也是。。。。。。若能想办法让他们觉得,现在那些拥兵自重的大将军都是隐患,他们就会上奏陛下,削减诸位大将军的兵权。”
徐绩点头:“那你刚才提到书院是怎么回事?”
姚焕生道:“书院的学生,是最容易挑拨起来,要不然学生悄悄回长安,想办法让书院的学生连忙上书,请求陛下削减大将军兵权。。。。。。”
他往前凑了凑:“学生的几个朋友也在书院,而且在书院弟子中也颇有些威望,让他们去牵头。。。。。。”
徐绩沉默片刻后说道:“若不会牵扯到我,以此来试探陛下心意,倒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