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另一头,是夜,公子沧月预留一部分沧月驻军,此时平陵县因受其命令,全城戒严实施宵禁,各座城门皆被封面,而他则亲自带领彪骑将军勋翟,家臣孙鞅,七健部将庞稽,单虎,吴阿集军三千起兵,横淌泗水,跨渡鸣沙山,直捣莫高窟讨伐。
莫高窟地界沙峰如雨后春笋林立,沙峰与一座座几十吨重的尖峰石林分布高低错落、鳞次栉比,呈一蜿蜒条状贯穿整个沙鸣山东南边缘,将配戴口罩,头包麻巾的三千沧月军隔挡于莫高窟前。
士卒短兵收鞘静候,而众将领则跨马而下,勋翟扯下为挡风沙包裹嘴面的黑色麻布,一只手拎着不识骑术与他共骑的小童南烛,下马时直接将其一并扔摔于地面上。
他皮笑肉不笑地抱臂睨着他:“南烛小童,该你发挥的时刻了,可识眼前的石林阵法?”
小童与他积怨已久,此次被胁与他一道骑乘,娇臀可谓是遭了殃,但情势比人强,谁让他不识骑术被人揭了短,不过量这小人亦不敢行事过份,他仰起下颌不屑地拍拍衣衫,嗤笑一声,便雄姿昂昂越过众人举目望去。
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东方地平线上那颗启明星尤其明亮。
前方沙丘的一根根石柱像塔一般裸露而出,石柱从十公分与数米长短不等,爬上石柱往周边眺望,可以看到这片似乎漫无止境的奇妙景观,如石峰成蔚林一般颇为奇观。
实则这片石峰林当真有如此辽阔之势吗?
南烛挽起衣袖,于地面随便拾起一把小石子捏于手心,独自入阵,实则为破此阵法公子沧月曾派人入阵试探过,此阵除了造成迷宫阻碍之势,并无其它的伤害,是以他们并不担心南烛独自入阵。
南烛入阵后,与石柱之间摸寻规律,然后投其一枚记号,原地观察了片刻,出阵,又寻另一处位置入阵,又投一枚记号,周而复始一刻钟后,便直入石林阵内约十余丈后,方原路退回。
此时,晨光熹微,他就着脖子上挡风沙的麻布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朝一直静默等候消息的公子沧月等人喘息回话。
“这石林阵乃天然而蹴后,再经人力而为,虽非精妙绝伦,但破解起来却颇为耗时费力。”
公子沧月亦与众人一般甲衣装束,面罩粗质黑色麻布,仅露出一双极具东方式斜飞入鬓的眉眼,明丽清泠,眉心朱砂殷红,有一种令人说不出来的高岭绝美之态。
“破阵需多长时间?”
小童南烛摸摸脑袋,掰着指头细数:“这阵法需得摸索其开门,死门,闭门,出门,人眼是无法索得,需得步步探之,目前我并不知道这石峰林究竟几何,但观其路线千奇百条,错综复杂,即便我一日耗于破阵,唔……亦需三日。”
队伍一下陷入窒闷的沉默中,虽然小童所言大部分内容水里雾里,但最重要的他们却听懂了。
孙鞅握拳颚:“三日时间太长了,必会引来狄戎盗匪的警觉,狄戎游兵甚是狡猾擅匿,集兵剿匪若非突袭,怕他等闻风而弃窝逃蹿。”
七健将之一的吴阿出声:“那可还有其它的法子,尽量缩短时间?”
“此法一途。”南烛耸耸肩。
“三日……”公子沧月沉吟,垂落的眼睫似漂亮的黑凤翎:“若以相伯先生之能呢?”
小童一听这话,顿时急了:“非我不懂,即便先生前来,结果亦是一样。”
公子沧月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仁,此刻全无水光潋滟之色,倒是乌黑得不同寻常。
“三日时间,本君等不得!”
小童被其威压震得颤抖了一下。
“那……”他寻找语言半晌,突然“啊”了一声,急忙看向众人:“有、有一人或许可行。”
众人下意识反问道:“何人?”
小童一想起那人,只觉浑身像蚂蚁爬一般痒痛得厉害,他嘟囔怪异道:“不就是之前与你们一道前来的那个怪妇人,她不知识何诡法,能够入阵却不被阵惑,若由她前来探阵,破阵岂非容易得多,我反正只需她探路后绘得我所需的阵图,便可破阵。”
公子沧月闻言怔愣一瞬,孙鞅立即反应道:“主上,事关重大,唯请陈三跑一趟了。”
勋翟则抱拳自动请缨:“翟马程最快,便由我去接陈三姑子吧。”
公子沧月见众人目光烁烁地盯视着他,自是应肯。
“去吧。”
一匹火红的骏马至平陵城廓朝陈家堡奔驰,一路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当勋翟一路蹄疾地到达陈家堡时,只见坞堡上下人头攒动,一群赤膊裸足的汉子黑哟黑哟地挑挑抬抬进出,络绎不绝,木头巨石砌垒成山,只闻一片叮叮咚咚敲击修筑之声,一派热火潮天地忙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