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狄心情沉重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虽然和父亲达成了协议,只要能说服长老们,他就接受洛依,脑海中却又浮现她说解除婚约时的坚定,玉石俱焚,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她就那么的铁石心肠么?
“大表哥,你终于肯回家了,洛依那样···”拓跋莎带着笑意,喳喳的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身子抖抖索索的颤着,“大表哥···”
拓跋狄冷冷的看着拓跋莎,带着针尖般的利和寒冰般的冷,直直的逼近拓跋莎的眼中,拓跋莎颤着,一句话再也说不完整。
拓跋狄却不再理她,冷哼一声,绕过她就走,但那如冰刃带着不屑的眼神却深深的留在了她的心中,让她一直坚定的心动摇了。
这就是她想尽办法要嫁的人么?
视她如无物,将她的骄傲深深的踩在脚底,就算是家族的继承人又凭什么这么对她?她是家族长老的嫡亲孙女,家里哪个人不捧着奉着,他凭什么?
他想做族长还要看爷爷同不同意,他不该和那些人一般捧着她的么?
拓跋莎一路阴沉着脸,看到她的丫鬟小厮们都远远的躲开了去,唯恐不小心撞上了枪口被这个大小姐一阵毒打。
忽的,她被一阵哭声吸引,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笑容,凝神去听,却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顺着哭声寻去,却看到亭台后,一抹淡蓝色的身影。
拓跋珊。
拓跋莎嘴角的笑意,更是恶毒,这个处处和她作对的女人,装的那么强势那么高傲,原来也有躲着偷哭的一天。
被拓跋狄打击到的心似乎平衡了几分,有她陪着她一起伤心,也算老天对她的补偿了。
这么想着,勉强压下那幸灾乐祸的阴狠,面上浮起一抹假惺惺的安慰,漫步朝拓跋珊走去,“珊姐姐,这是怎么了,哭的这般伤心。”
听到拓跋莎的声音,拓跋珊忙擦了眼泪,用力眨了眨,眨去那酸涩,才转过身勉强笑道:“无事。”说着便欲走开。
拓跋莎好容易抓到她的狼狈,哪肯这么轻易的放过她,身子一晃挡在拓跋珊面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姐妹,姐姐有什么伤心事,做妹妹的应当为姐姐分忧。”
对于这个平常就与她十分不对盘的妹妹,拓跋珊自是不相信她会诚心实意的安慰自己,绕过她就想走开,拓跋莎双眸一转,流转出几分神采带着点点兴奋微微恶毒,一把抓住拓跋珊的袖子,“珊姐姐,你知道么?大表哥和洛依解除婚约了。”
拓跋珊霍然回首,反手一把抓住拓跋莎,急切的问道:“解除婚约?你怎么知道,真的假的?”
拓跋莎慢条斯理的放开抓她衣袖的手,又弗开拓跋珊的手,拍着衣裙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看着满脸急切的拓跋珊,面露讽意,许久才慢悠悠的说道:“自然是真的,我亲耳听到还能有假。”忽的语气带上些狠意,“洛依那个女人真不要脸,刚和家主以解除婚约为条件要了好处,转身就能再去勾搭大表哥。”
拓跋珊一愣,喃喃说道:“怎么可能,洛依不是那样的人,她···”
拓跋莎声音忽然拔高,带着尖利带着狠意,“怎么不可能,我亲耳听到的!”
拓跋珊摇着头,贝齿紧咬着红唇,泪眼朦胧,却仍旧不肯信,她不信那个笑起来很灿烂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女子会做出这等事。
拓跋莎甩袖欲走,“比不信也罢。”忽又想起什么,转过身说道:“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族中长老确实是想你做大表哥的妻子,现在大表哥解除了婚约,你可要把握好机会了。”
拓跋珊双眸亮了亮,随即似是想到什么低下头颓然说道:“大表哥不会同意的。”
“呵呵,不同意?”拓跋莎拉拉衣袖漫不经心的说道:“那要看你怎么做了,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可就由不得他不同意!”
“你···”拓跋珊猛然抬头双眸睁大,“这种话你怎么说的出口?!”
拓跋莎一甩衣袖,“怎么就说不出口?机会是争取来的,管它什么手段,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后又扭过头说着,声音带着几分诱惑几分尖利,“你可要抓紧时间了,记住机会不等人哦。”
拓跋莎走后,拓跋珊眼前一会是拓跋狄那如刀削般冷峻的面庞,一会是洛依满脸的灿烂笑意,几乎将她逼疯,直至天微微擦黑才失魂落魄的回了房。
洛依睁开眼睛眨了两下,褪去了眼前的迷蒙之意就转头寻找那一抹雪白。
潇然坐在椅子之上,单手托着下巴,浓密的睫毛掩住耀眼的银眸,长长的银发散散的披着,划过清冷的面庞,大概睡得不是很舒服,精致的眉微微皱着,却去几分飘渺之意,像是生活在红尘中的普通人了。
洛依放轻了呼吸生,唯恐将他扰醒。
昨晚,她死皮赖脸留了下来,睡在了他的床上,他却不肯同她同床共枕,在椅子上将就了一夜。
洛依微微撇嘴,她就这么不受待见么?
视线转到那断了弦的琴上,昨晚潇然弹过后,叹了口气,却不肯再用这把琴教洛依阳春白雪,只是说今天再为她重新寻把好的,之后,无论洛依怎么软磨硬泡都不肯她再动这把琴。
洛依想着,却看到潇然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颤了两下,忙闭了眼睛,却又不肯错过潇然起床时的模样,偷偷的睁开了眼只留了一条缝,模模糊糊有光亮从中洒进。
潇然如蝴蝶展翅般微颤的睫毛在颤抖了几下后终于将带着点点迷蒙的银眸展现在洛依眼前,洛依呼吸一紧,见惯了他的清冷,这抹迷蒙真真是险些要了她的小命啊。
潇然不知他不经意间露出的风情让某个色女狼性大发,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只余清冷,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躯,余光看到洛依狂颤的睫毛,攥紧床单的手,也不揭穿她,只做不知,推开门雪白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洛依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