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弹了下那泫然欲泣的白毛额头,看向了似乎怎么也看不到的天空:“外面的天空,不知道还是不是那样……”
“真好。”
还不待娇娇反应过来,广袖一挥,便将这些人全部送了出去:“人老了。果然怕寂寞了。”
竟然一会,便舍不得了。
狐八远重新倚在了那鎏金大椅上,雪白的青丝寸寸灰,手中把玩着那支绾钗:最终,还是做了赔本的买卖,算你狠,傅云舒……
不过,坑了你两个后代,倒也不枉我这万年的孤独。
但愿,从来不相识。
眼慢慢阖上了。
腮边是一滴泪,和着释然的笑。
娇娇刚刚到外面,便觉心内一空,像是有什么失去了一般,臊得她想哭,小小的身子便扑到了昏迷不醒的傅灵佩身上,哀哀哭了起来。
禁地外等待的人群,忍不住唬了一大跳。
那两女子,一站一卧,加上一只白毛狐狸,看上去都不太好的模样,不是接受传承么?怎一副狼狈模样。
丁一看到娇娇这般情状,傅灵佩又人事不省地卧着,心内一个咯噔,人便迟疑地迈不开步子,一只手抖得握不住,强自镇静下来,几步走过去,拎开狐狸,便把那女子抱在了怀中:还好,有气。
那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五转玉露丸便似不要钱地连塞了三四粒。
傅家之人多数还是心内一喜的——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更亲一些。
“不是我。”傅灵韵脸色苍白,神情复杂地看着众人,身子微微颤抖:“不是我。”
语调绝望,像是一直以来的信念都被摧毁了一般。
转而凄厉地看向地上之人:“都是她耍的阴谋诡计,都是她!前辈不认我,都是她的错……”
傅灵佩人事不省地躺着。
一对元婴期夫妇沉着脸,站了出来,暗沉的黑影覆在地上,怒气勃发。
“你待如何?!”
丁一缓缓地放下怀中女子,生怕她不适,还将衣服垫了垫颈子,才站了起来。
站到了傅灵佩身前,遮住了底下小小的身子,渊渟岳峙,似山岳一般不可动摇。
娇娇的小身子紧张地弓成了弯月,只待一有不对,就带着老大逃走。
“交出她我便饶你不死!”傅心挺冷冷道,元婴期威压排山倒海般涌来。
丁一灿然一笑,一点阴霾都无:“除非踏过我的身体。”语调平淡无奇,稀松平常,却让人无法忽视声音里的坚持。
气势节节升高,与那威压对峙,丝毫不落下风。
他突地嘴角一翘,扯出个嘲讽地弧度:“傅家之人若是这般输不起,何必让我家静疏也参与这个游戏?也不知靠什么发展到这般大的家族?莫非是赖皮?啊失敬失敬。”
他拱拱手,头一转,朝向了一旁的女子:“输了就找爹妈出头,可真有脸。啊,不对,我错了,太抬举你了。你哪里还有脸,风骨全无,腌臜至极,白白玷污了这张面皮,真是玷污了我家静疏的清誉,实在耻辱。”
他摇摇头。
傅灵韵的脸更是白得透纸,之前在禁地憋屈的耻辱感又泛了上来,怒发冲冠,也不思量,抽着长弓,人便要打上来。
上当了!
当她意识到,身子急退,却来不及了。
从扑打到被捉住,不过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