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
坐在中心岛边,张星野独自无聊地喝着咖啡,早餐已经摆冷了,没胃口。手肘支在台面上握着杯子,身体斜对着大床,看着上面盘腿儿坐着的那只小混蛋。
手边放着餐盘,边吃边看着展览的主题资料,津津有味。难得一身粉嘟嘟的睡裙,人简直是白嫩又水灵,这都是他这几天不重样地坚持喂的成果。
然而,他做的饭,为什么不能一起吃??因为她腿边趴着那只土黄色、毛绒绒的第三者。
什么玩意儿?!
张星野以前虽然不是很喜欢动物,但也不反感,现在的感觉基本是看一眼能堵心半年,别提多嫌弃!他嫌弃狗?是狗嫌弃他!
真是不作,不死。
人果然不能纵欲过度,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智商清空。那天小丫头第一次主动要他,他躺着看着,看那心头娇软,消魂的姿态,起伏婉转将男人的筋骨精力都磨碎,化成水。从未尝过的滋味,人间极致,张星野觉得每个神经都被撑满挑了起来,那一眼,这辈子都特么值了,立刻死的心都有,别说是要一条狗,就是要他的命,他也迫不及待地给。
整整折腾了一夜,早晨她喝了牛奶精神抖擞地去学校,他特么一个大男人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人软成泥,心更软,搂着她的腰信誓旦旦地承诺:会给毛豆买最好的狗粮、最好的狗屋,让它拥有世界上最幸福的狗生!
他拖着酸软带病的身体绕世界把一切都安排好,等着,等她晚上带回了这只狗主子。
他妈的!
说是拉布拉多,可是哪有一点聪明、憨厚的迹象??样子也丑,怎么看都是一只街边的杂毛狗!一见面,他刚友好地打了个招呼,那家伙就像活见了鬼,冲上来就咆哮。
她那小胳膊的力气根本就拉不住狗绳,要不是他还有一点力气站得稳、手里正拿着可以紧急用来防身的炒勺,绝对被扑个仰面八叉,顺便再挨一口!
毛豆??这特么是杂毛豆!好坏不分!本来想至少夜里可以把他关阳台上,五星级的狗窝,天气也冷热适宜,绝对的享受。可谁知,他刚把门锁上,抱起小丫头来还没亲一口,那狗就开始叫,叫得那叫一个猖狂,四蹄扑腾都快把门砸碎了,疯了一样。
从来没见过这么玩命护主的狗,张星野惊得目瞪口呆,怀里的小混蛋乐得花枝乱颤。不等保安来砸门张星野就知道不行,太扰民了,不得不放进来。
引狗入室,后患无穷!
那家伙直接乐颠颠儿地卧在了大床边,守着她。张星野从另一边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地上床,刚钻被子里抱住软软的身体,狗就蹿了上来,庞然大物横在他们中间,挡得严严实实。
他是有言在先的:狗绝对不可以上床!小丫头倒也听话,说:那好。然后一翻身,拽着毯子就滚下床,那只大狗迅速跟了下去。张星野起身一看,这特么小混蛋,睡地上了!大狗趴着让她枕着,两个家伙相拥相抱,别提多亲、多惬意了。
偌大的床就剩他一个人,比狗还孤单!
看他吃憋,她脸上的笑甜得不得了,眼睛都弯了,让他不得不严重合理地怀疑,狗的所做所为都是这小混蛋背后指使的。太特么坏了!可是,看她躺在地板上,虽然铺着厚厚的地毯也还是舍不得,没办法,他只好往一边挪,挪得远远的,让她上床,这狗才算不叫。
床太大,挪得太远,一只胳膊伸开都够不着她,张星野心里恨:当初怎么买这么大的床?早知今日,买个单人床就足够了。
此刻,晨曦透过薄纱铺在床上,盘腿的女孩发丝轻落,美得像一幅画,大狗趴在身边,虔诚又温馨。
张星野白了两只一眼,扭回头,喝冷咖啡。
香喷喷的早餐,吃光一盘子,季萱合上资料,跳下床往厨房去,身后狗狗摇着尾巴颠颠儿地跟着。
毛豆真的是长大了,懂事了,会给她拿画笔、叼画架,牙齿很小心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只要她在就寸步不离地跟着,还会给她咬鞋带、脱鞋,特别乖,而且很讲卫生,在外面疯跑了回来都会主动把爪子蹭干净,一个脚印都没有踩在地板上。如果不是彤彤哮喘,季萱真想把它带去学校,一直带在身边。
把盘子放进洗碗机,季萱拿了盒牛奶靠在中心岛边,见毛豆的眼睛正吧嗒吧嗒看着台面上那只还是满满的早餐盘。
啊,草莓!毛豆馋,最喜欢吃草莓,季萱知道不能给他多吃,可又忍不住,刚才盘子里的几颗都给他了。看那的小眼神好可怜,季萱探身从那盘子里捻了一只送到毛豆嘴巴里,狗狗美死了,立刻欢快地摇尾巴。
抬头,男人正冷冰冰地看着她。
“就拿了一颗。”季萱辩解了一下。
男人理都没理,放下马克杯,“去洗澡。”
季萱擦了下嘴角:“我已经洗过了。”
他瞪了她一眼,起身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进了浴室,“啪”一声关上门,恶狠狠的。季萱绷不住,抿着嘴巴都笑了。继续喝牛奶,心里悄悄伴着秒针:一,二,三……
还是没有水声,季萱抿了口牛奶,指甲轻轻刮着杯子,抬眼看大床,他睡的那边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动。
这男人就是这样,睡着了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没有,起床被单都是整整齐齐的,如果是穿衬衣睡,估计早晨都不必熨,再看她和毛豆这边,乱七八糟、热热闹闹的,显得他那边好冷清……
放下杯子,季萱蹲下身,摸着狗狗的头,“我去洗澡,你不要乱叫跟着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