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以七十年算。”徐煜耸了耸肩,“活一年开一年呗。”
其她人看着他俩一问一答,并且回答的颇有意思,纷纷停下动作侧耳倾听,朱明之小声对蕴玉说道:“好像她在外头有什么心事。”
蕴玉撇撇嘴,来了一句:“外头有人了。”
“哦。”朱明之明白了。
这边琴言沉浸在一问一答的思绪中,不知自己成了瞩目焦点,轻轻说道:“今年的花,不是去年的花。”
徐煜说道:“有去年花,就有今年花。”
琴言微微一怔,问道:“今年的花,留得到明年么?”
徐煜微笑道:“看留的人怎样。”
“留的人?”琴言神色迷惘,忽然觉大家都在看着自己,顿时脸红了,慌忙躲到一边。
徐湘月笑道:“你们俩真有意思,参起禅来。”
徐蕴玉走过来,轻笑道:“要我说,开花不如不开的好。”
“何故?”徐煜皱起眉头,“当然是花谢不如不谢的好。”
“不谢也是不谢的花。”徐蕴玉笑吟吟的又说道:“荔枝鲜的时候何等味美,及干了,味道酸的可厌。请问,何以形变而气味也会变呢?所以女人也是如此,不要以为我们永远这样,过了几年,也会由清而变浊,细而变粗,甘而变酸了。”
这句大实话顿时令徐煜大感恐惧,勉强说道:“就是酸了,也是妙品,总比俗味强多了。”
没有女人不恐惧红颜不再,瞬间楼里传出一片叹息。徐蕴玉指着琴言,笑道:“你说她到了七十岁时,还是不是这副模样?”
韵宁很喜欢琴言,站出来说道:“春华秋实,各有其时,荔枝新鲜的时候,配得上杨贵妃,等干了,起码也配得上我哥哥,总还是在咱们这些枣粟之上。”
说得大家都笑了,徐湘月失笑道:“你这比喻虽切,然究竟委屈了煜儿,他可不酸,应该比作江里的干鱼。”
“哈哈!”徐蕴玉大笑,又指着徐煜,“那更委屈了,二哥这下子姿态全无,只剩下了余腥。”
“那你们说说,食物之中,究竟以何物为第一?”徐煜不想琴言尴尬,顺着问道,一下子跑了题。
徐蕴玉果然中计,摇头道:“我的口不同于人家,不敢妄定。以我所好,嘻嘻,鱼为第一好了。”
其她人纷纷笑道:“说得好。”
徐煜无语的看着她们,“每次你们都合伙对我。我跟你们说,食物中也分为三六九等。有仙品,有神品,有逸品,有妙品,有的食材宜烹龙煮凤,有的则宜吸月餐露,使其相反,两不为佳。故往往我说这样好呢,她就非说这样不好。孟子曰:口之于味也有同嗜焉,大概是论易牙所调的味,皆合人之口味。就说前日蕴玉请咱们吃饭,一桌子酸酸甜甜的菜,就合了她自己的口味。”
“是啊是啊。”徐蕴玉不甘示弱,“譬如说去年那只熊掌,真真被某人糟蹋了。怪不得昔日晋灵公要杀宰夫,想来食材只剩下了一个,若还有几个,也不至于恨到要杀人泄愤呢。”说着,对着徐煜比了比小拳头。
大家纷纷那想起被徐煜糟蹋的炭化熊掌,全都拍手大笑。
莫愁湖,威尼斯酒楼。
还是露台的那个位置,杨旦对着兰春说道:“这一次,你应该吃点东西了吧?”
兰春问道:“你老要我吃东西做什么?”
“想看看呀。”杨旦轻轻一笑,拿起两杯葡萄酒,递了一杯过去。
兰春大大方方的接过来,下意识学起老爷的小资恶习,抚摩着玻璃杯脚,轻轻地摇晃,然后低头嗅了嗅气味,为难的道:“这一大杯酒我如何喝得下去?”
二人沉浸其中,都没觉兰春的动作,使得附近的客人跟着有样学样。
其中一位白人在纸上写道:“东方美丽而富足,我有幸见识一位贵族美女品尝葡萄酒时的优雅礼仪,深深陶醉,今后法兰西宫里仕女也应该这样。不过,学习东方的礼仪前,应该学学多洗澡,来到上帝之城才知道,伟大的巴黎竟是一座臭粪坑,人人身上都是臭味,包括我们的国王王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