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我知道。”
文秀突然带着悲伤的口吻说:
“我姐姐现在就在那里,和我妈妈在一起。”
我听她一说,心里禁不住一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我又说:
“如今这山路是不是拓宽了,不像我小说里写得那么像肠子一般窄了。”
文秀笑道:
“一呢,六年过去了,山路确实也拓宽了,二呢山路本来也没有你写得那么窄,你是故意拿我们的贫穷做玩笑。”
我举起一只手发誓:
“绝对没有!”
车轮碰到了石头,猛然间蹦跳了起来,我忙缩回手,抱住了文秀的腰。
文秀在前头笑道:
“还发誓么?”
我道:
“方向盘在你手里,你想它像兔子一般蹦着走,还是像马一样飞奔,全由你说了算。”
文秀得意洋洋:
“你知道就好!”
我说:
“可是现在我抱着你,你怎么走,我就怎么走,我们是一样的步调,一样的方向。”
文秀乐不可支,大声地喊道:
“风太大,风吹到耳朵上,话已经被全吹跑了!”
于是我又伏在她耳朵上说了一遍,我说:
“话进了耳朵,灌进了心里,风吹不跑了。”
到了文秀的家里,才发现房子和小说里的房子也截然不同了,二层楼的房子,外头镶嵌着黄的和白的瓷砖,虽然说不上豪华,然而至少不能说破旧了。
我问文秀:
“从前的破旧的房子被推翻重建了?”
文秀说:
“从前的房子也还在,这边的房子是新建的,从这房子里穿过去,就到了从前的房子里头了。”
我说:
“我大概心里还是喜欢从前的那房子,我小说里写的那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