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闲凉,掩重门浅醉;越到恨时,方知情正浓。
晁凤国,威远侯府。
唢呐声乐,吹拉弹唱的声音,和着喜庆的炮竹;入目尽是大红喜色。
彩旆牌楼,九曲回廊。
丫环小厮来来往往,面带笑意,端着托盘,进进出出,有条不紊。
凤都三公子之一的威远侯府世子齐浩远与温婉贤淑、德才兼备的凤都第一美女季巧巧,这样的结合,无论是主是宾,此刻都由衷的为他们祝福。
“吉时到”,司仪高亢的声音骤然响起,唢呐声乐猛然停下。
大门处,齐浩远身着喜服,面带春风,牵着大红喜稠的那头,凤冠霞帔的女子,凹凸有致,亭亭玉立;只是那龙凤呈祥的盖头掩住了传说中倾城倾国的容颜,让众人不觉有些叹惋。
待江兮浅赶到,看着满目喜色,只觉得刺眼至极。
“诶,姑娘,你不能进,不能进啊!”
一个突兀的声音,拉回了大家的思绪。众人都开始大量着这如此华丽至极的婚宴上,突然闯入的少女。一身略嫌粗糙的浅色布衣,长发简单的用一枚木簪挽起,脸上还带着倦容,与周遭锦衣华服的众人显得那般的突兀;还有那双紧盯在齐浩远身上的双眸,众人心头只浮现出四个大字——来意不善。
“姑娘,你跑这么快干嘛啊,快,快出去”,终于追来的小厮拉着江兮浅不断的往外拖。
“放手!”
江兮浅声音很轻很轻,宛若随风鸿羽;却不禁让在场众人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浅浅,你怎么回来了?走,跟我回家再说”,一身金丝降色锦服的江文武飞快地走到江兮浅身旁,顾不上男女之防,拽着她就朝门外走去。
“放手!”
同样的内容,同样的语气;
淡淡的好似没有表情,冷冷的宛若没有温度。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江家那位嚣张跋扈,草菅人命,害得母亲流产后被送走的江家大小姐啊。
对此江兮浅恍若未闻,只是一双明眸却直勾勾地盯着正堂上准备拜堂的齐浩远,伸出袖口的纤纤素手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闪烁着粉色的莹光,与那粗布麻衣,倦色疲容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你当真要娶她?”
“浅浅,别闹,这事我们回去再说”,江文武看着众宾客眼中的探究,面色一沉。
江兮浅轻巧的甩开江文武的手,信步朝着正堂齐浩远处翩然而去,“妾意郎情,鸾凤巢;盼早归时,入骨相思可销”,每走一步,每年一句,那声音如此清浅,那姿态煞是从容。
众宾客指指点点,视线在齐浩远、新娘还有江兮浅的身上来回扫视;唯有一双寒眸,望着江兮浅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江兮浅来到正堂,齐浩远已然面色惨白。
“你忘了,是不是?”,江兮浅抬头看着面前她倾心十余年的男子。
“够了,浅浅!马上跟你二哥回去,我江家丢不起这人!”本该坐在主座上的江嘉鼎终于沉不住气,厉声呵斥,谁也没有想到远在岷县的江兮浅居然突然赶了回来。
江兮浅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却弯起一抹嘲讽,“丢人?父亲怕是忘了,我才是江家唯一的大小姐,她算什么?鸠占鹊巢?”
“你,逆女”,江嘉鼎没想到这个离家三年的女儿居然变得这般凌厉,扬起手,一巴掌挥下去,江兮浅也不躲;众人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江兮浅左脸立刻浮起五条鲜红,嘴角一抹猩红煞是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