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侧脸一看,原来姚%红倚在护%士台一旁的柱子上,还没走。
“我们谈谈,”她踩着细碎的步子,慢慢朝凌菲走近。
逆光里,她的神色让人看不清楚。
凌菲的脚步顿了顿,直直迎视着她的目光,“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姚小%姐。”
她几乎可以断定,姚%红故意接了自己打给叶于琛的电~话,故意造成了他们之间的误会洄。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没必要和觊觎自己老公的女人维持表面的和平,她做不到,也不想%做盒。
甚至,她甚至觉得,早知道姚%红是这样,当初自己还不如不帮她止血了。
“不敢?”姚%红目露挑衅地看着她。
凌菲低低一笑,“是不屑。”
姚%红不理会她话语里的轻蔑,“难道你不想知道于琛是怎么受的伤吗?”
看到凌菲一怔,她勾起一抹浅浅笑意,指了指走廊尽头的窗户,“我们去那里说?”
透过不大不小的落地窗,凌菲能看到这个城市著名的黄金海岸线,柔柔的阳光落在一片寂静的岸上,海水也温柔极了,此刻并没有什么波澜。
她站得离姚%红有一米远,静静地看着她,并不主动开口。
姚%红原来以为叶于琛选的老婆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聒噪幼稚且不成熟,面前凌菲的沉静,还是让姚%红微微吃了一惊。
终于忍不住,她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们出任务,有人告密,敌人发现了,拿枪指着我,他替我挡了这一枪。”
凌菲心中微微一拧,仍是仰着头,“你是他的部下,你是一个女人,他是男人,他当然会救你。”
“以命相搏来救我?”她脸上的笑容由开始的波澜不惊,变得有些激动,得意。
凌菲在阳光下,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姚%红脸上那张原本名为“平静”的面具,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裂痕,像年久失修的墙壁上面的漆面,在一点一点的剥落,慢慢露%出里面粗糙的,斑驳的,狰狞的本来面目。
是的,以命相搏,于某些男人来说,这是他们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所能付出的极致,可是凌菲知道,对叶于琛来说,这只是一种责任,一种使命。
不为什么,凌菲就是知道。
“姚小%姐,你们的工作性质特殊,他能这样救你,不足为奇,”凌菲顿了顿,看着姚%红的脸,不避不闪,继续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我相信站在他旁边的人,如果是罗指导员,或者是任江,他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姚%红此刻彻底觉得,自己以前到底是低看了她,既然凌菲愿意把话挑到这个份上,那她再装下去,就是浪费演技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参军,一起留学,一起到部%队,一起出每一次任务。”
她看向凌菲,“每一次。”
凌菲想起叶于琛的那句,要是真和姚%红有什么,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她紧了紧身侧的双手,“姚小%姐,作为一个妻子,我很荣幸有人和我一样,欣赏我的丈夫,但是我希望也仅仅只是欣赏,而已。”
然后她继续道,“以前你们在一起的岁月很长,或许在你眼里,也很美好,但是今后,他有我了,接下来的岁月里,他的家庭,他的生活,他的心里,都有了我凌菲这个人的存在了。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像故意接他电~话误导我这种事,有一次,也就够了。”
姚%红脸上闪过片刻的尴尬,此刻她很想像每一次攻击敌人那样,找出凌菲身上的弱点,反驳回去,可却悲哀地发现,她的话,无懈可击。
眼前这个她一度认为只是一个小女孩的人,其实是一个完完整整,彻彻底底的女人,她有女人的果敢,甚至在她这个所谓的情敌面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反而应付得宜,相较之下,自己明显是处于下风了。
她像一个骑士,坚毅而勇敢地保护着自己的感情,姚%红觉得自己都不曾有过那样的勇敢。
“你是后来者。”静默了许久,她才找到这一句话,急急忙忙甩了出来,像是一个战士,摸索了许久,终于抓到了自己的武%器,迫不及待地刺向自己的敌人,那般急切,却又那般绝望。
凌菲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爱情如果有先来后到的话,世界上又怎么多出那么多痴%男怨女?
姚%红以为这样告诉自己,自己就会和叶于琛斗气吗?
不,她不会。
或许她嚣张,有时候也跋扈,小时候的她也是这样对凌建祥的,仗着他对自己的宠爱,她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有许多时间来惩罚没有时间陪自己的养%父,所以每次凌建祥出差回来,对她万般哄宠,她也爱搭不理。
那时候的凌菲,以为时间很多——养%父会一直陪着自己,一直哄自己。
可是后来养%父去世的那时候起,小小的她便觉得,那是
上天在惩罚自己的自以为是。。。。。。
所以从那以后,她决定,她的时间,要用来精彩地活着,而不是斗气。
看了看表,叶于琛换药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姚小%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