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浔皓闻言,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连带着看着魏嵌离的眼神都多了一些思索的感觉,魏嵌离被他这么盯着看,只觉得满身的不自然,却又不能逃避,只好硬着头皮迎着他的视线看去。
好在魏浔皓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像是看出了魏嵌离的窘态,微微一笑,说道:“阿离啊阿离,我的好阿离。明明看起来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可是为何偏偏要在这关键的时候犯傻呢?”
魏嵌离听出了魏浔皓话里的揶揄的神色,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反驳,竟然也只是微微地嘟着嘴巴表示自己的不满,而后却又赶忙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哥哥你快些告诉我,可莫要再掉我胃口了。”
魏浔皓这才缓缓一笑,说道:“你想想看,牟远国的太后,当时能在内忧外患的状况之下,丝毫没有悬念的登上皇后的宝座,靠的是什么?大抵就是有一个孩子,那可是比什么都来的真切,且这孩子还必须得是皇子无疑,这样的话,太子的位置就有着落了。但是你也知晓,牟振岐是不能生育的,那这样的状况下,还能如何做?”
“可是当时,骆灵彩明明是将孩子留给了外婆的啊。”魏嵌离皱着眉头问道。
“那么那孩子后来的着落。你可知晓?”魏浔皓又继续问道,大有步步紧逼的状态。魏嵌离闻言,慌忙摇头,她确实是不知道的,因为梦境做到那里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甚至她自己还纠结了许久,骆灵彩的孩子最后是怎么着了。
“可是这样不能说明,牟聿函就是骆奶奶的儿子啊……”
“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恍惚间,魏浔皓沉声说道:“当年的事情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况且我们自身也是小一背的,这些事情自然看的不是那么透彻,得出这样的结论,也不过是我综合各方各面的原因给综合出来的,究竟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我自己都是不得而知的。”魏浔皓微微地叹了口气,终究是这般说道。
“哥哥,那你可有想过,牟聿泽,他又是谁的儿子?”魏嵌离的思绪到底是要比魏浔皓的简单一些,因为她自身身上所担负的责任就要少上许多,所以也就自然的将自己的侧重点放在了她所担心的问题上,想到牟聿函是骆灵彩的孩子,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地恶寒,但是却又不禁想到牟聿泽,那个被自己的兄长和母后毒害,以至于痴傻了许多年的少年,他的身世,究竟又是怎么样?
魏浔皓显然早就已经想到魏嵌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所以自这个问题一说出来,他就紧接着说道:“牟聿泽啊,自然是那牟远国太后的亲生儿子无疑。”
魏嵌离对于这个事实成怀疑的态度,但是因为魏浔皓简直就是胸有成竹的模样,所以她也不禁有些迷茫,忙问道:“哥哥,我不明白,为何牟聿泽就是牟振岐的亲生儿子了?牟振岐不是不能生育吗?”
“我何时说过,牟聿泽是牟振岐的亲生儿子了?”魏浔皓看着魏嵌离的模样,好笑着问道,魏嵌离被魏浔皓这么一说,这才赶忙明白过来,是自己弄错了意思。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魏嵌离现在也算是明白这算是怎么回事了,她这般说道,却又听得魏浔皓小声叮嘱道:“有些事情你自己心知肚明就行,可万万不可将它说出来说给旁人听,以免造成什么不好的情况,你可知晓?”
对于魏浔皓的叮嘱,魏嵌离只能是慌忙点头,忙说道:“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哥哥可不要担心了。”
于是魏浔皓也只是笑笑,终于起身,说道:“现在正是正午时分,阿离,你也出去走走吧,别整日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样下去,迟早连我看的都要心疼了。”
“哥哥为何要心疼?”魏嵌离不解地问道,她整日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其实是有事情在忙,只是那事还没有到必要的时刻,所以她也就没有说,这也就间接展现了自己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的姿态。
魏嵌离终究还是没有解释,魏浔皓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在魏嵌离身后的方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而后微微地叹着气就出去了。
将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满满的温暖的阳光顷刻之间就拥入了屋子里,照耀的魏嵌离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也在那一刹那,似乎是将她心里的阴霾一下子就给弄没了。魏嵌离向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她这几日能整天窝在自己的屋子里,那是因为真的有事情要做,但是现下看着这么好的阳光,她真的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生活的简直太过于阴暗,便也一留神的出了房门。
当她站在阳光下的那一刹那,甚至还忍不住地感慨了一句:“经过阳光的洗礼的感觉竟然是这般惬意啊!”
“既然惬意,又为何整日里都窝在自己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魏嵌离的声音才刚刚落下,就听得自她身后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魏嵌离猛地回过头去,正好看见白宁夕缓缓地朝她走来,带着一地的细碎的阳光,朝着魏嵌离缓缓地微笑。
那模样,竟好像惊艳了时光。
“是你是啊,好久不见。”魏嵌离有些尴尬地打着招呼,其实她也没有说出来,这一段时间没有出门,她同时也是在躲避着白宁夕,因为自从那一日有了那怪异的想法之后,她就不大愿意跟白宁夕接触了,因为理了许久的思绪最终还是没有理清楚,她对于白宁夕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所以便也索性不去见他,也少了那么多的是非。
也许是今日阳光正好,也许是白宁夕的笑容恰到好处,所以魏嵌离的心情也是极好的,也没有产生那种要和白宁夕保持一段距离的想法,热切地打着招呼。
白宁夕忍不住笑着说道:“是蛮就没见了,若不是今日我恰巧路过这里,正好碰上了公主,我甚至都有一种感觉,公主是不是在躲着我?”
这话说出来,让魏嵌离本就尴尬的心变得更加尴尬,她只好说道:“我怎么会躲着你呢?实则是这段时日太忙,不只是我忙,连你也是那么忙,这才少了许多见面的时间。”
尽管知晓她是在转移借口,但是白宁夕也只好由着她去了,便也当下点头称是。
魏嵌离看着这般美好的阳光,本来就闲不住的她在闷了这么长的时间以后,自然是坐不住的了,于是便拉着白宁夕的衣袖,热切地说道:“既然我们今日都没有事,不如去游湖如何?”
“游湖?”白宁夕惊讶地问道,看着魏嵌离含着笑忙点头的模样,他竟然忍不住说道:“好。”却忘记了自己本性怕水的事实。
八百里烟波湖,绿波涟涟,浩渺无边,几艘精美的游船画舫点缀着天水相接的湖面,远远望去,好一副江南云烟的美丽画卷。
魏嵌离整个人都慵懒的侧卧在画舫的边沿上,精美无暇的手指拨过水面,清凉的感觉立即传播了全身,通谋中立即扬起让日月都失色的光芒,这一刻的魏嵌离是极美的。她忍不住把一双没有一丝瑕疵到几近可以用纯净形容的,精致如极品白玉般的小腿伸入湖中,感受着水波荡漾的力量。
因着湖水游动的速度很慢,那水打在脚上的感觉是轻微的痒痒的感觉,竟也让魏嵌离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在嬉戏玩闹的孩童似的,那么纯洁,那么美好……
连白宁夕都忍不住看的有些痴了……
这时间,怎么会有这般好的女子?
“阿离,小心水里有怪兽。”白宁夕忍不住开口说道。看着魏嵌离的这模样,和她说上几句玩笑话那也是极好的。
魏嵌离却是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说道:“水里哪里有怪兽啊,若是说这穿上有怪兽我倒是还会信得过。”
“穿上会有怪兽吗?”白宁夕好笑着反问,他一边看着笑个不停的魏嵌离,一边把玩着手中捏着是白玉酒杯,细长丹凤眼戏谑的看着躺在船舶上的慵懒的身影,俊秀出尘的脸孔上扬起了一抹绝美中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有啊,你不就是吗?”魏嵌离依旧笑个不停,白嫩纤细的手指直接指向了穿着青衫的白宁夕。虽然那只是素色的青衫,但是那却是上等的锦袍,领口和袖口都用金线绣着流云的图案,盯着一张绝美无双的面孔,细长的凤眼中透着几分邪气,嘴角边常常挂着坏坏的笑容。
虽然用绝美无双来形容一个男子总觉得怪异的紧,但是白宁夕,一定担当的起这样的称呼,也正是因为他嘴角那一抹常常挂着的坏坏的笑容,才会让魏嵌离从一开始就给他顶上了一个“人渣”的称呼。
虽然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得阿离公主这样的称赞,是我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