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口气,顿了顿又说:“它们真像我们。”
朵儿被她弄得糊涂了:“像我们?”
雪雁想了想,说道:“自古女子生来就是男子的附庸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一生下来就被命运困着,挣也挣不开。”
朵儿有点明了:“你是说要退婚的事?你真的要退婚吗?”
她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我主动退婚总要比他来退婚来得有尊严吧?你我一同长大,你知道我和政哥哥的点点滴滴,可他连这么重要的宴会都缺席了,你让我情何以堪?”
朵儿一旁劝道:“姐姐别恼,老先生不说了政哥哥是因为远行未能赶回来的吗?瞧,这蝴蝶说不定是托人从江南带回来的呢!政哥哥的心还是惦着你的。难道你不怕老爷以后会给你指一门亲事,要你嫁一个从未谋面,不知哑巴或聋子的人?”
她无言,只得暗自叹气,要是这样,她倒是愿嫁一个自已从未认识,也未上心的人,也省得伤这份心神。
杨政道,她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他对她,几分真,几分假?
一别经年,他音容笑貌在她的记忆里有点模糊了,只是这几年来一封又一封的书信,还印证着他们之间尚存的一份浅浅情意罢了。
想着,她又不禁看看瓶中的蝴蝶,此是的蝶儿已平静下来了,不再挣扎扑腾。不挣扎,是认命吗?她也该认命吗?就此放弃这从小定下的亲事?
她突然觉得很累,她不要再这样沉溺下去了。于是对朵儿说:“明儿,我们去郊外把它们都放生了,可好?”权当是放了这份念想。
朵儿乖巧应道:“好。明日一早我去求夫人,就说陪你出去散散心,夫人定会准的。姐姐还是早些歇着吧,瞧你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夫人可要心疼了。”
雪雁点点头,她是累了,身心俱惫。
迎着清凉的晚风,身体的倦怠骤然去了不少。朵儿一边轻步走着,一边思忖着明天出行的事。
正下了绣楼,行至拐弯的廊道,就猛然见一个高大黑影立在那里,面向着雪雁的绣楼,好像在张望什么。朵儿大惊之下,失声叫道:“谁?谁站在哪里?”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我。”
她一听,走近几步,骂道:“力嘉,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想干什么?吓死人你负责?”
借着月光,朵儿看见他涨红的脸:“你在看什么?”
他低着头,讷讷道:“今晚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一定饶不了姓杨那小子。”
朵儿见他拳头紧握,没好气的说:“行了,你认识人家吗?别添乱了,快回去歇着吧!”
力嘉还是站着不动。朵儿纳闷道:“你还杵在这干吗?今晚的事又与你何干?”
他猛抬头,沉声道:“谁欺负小姐都关我的事!”
朵儿看他一副想杀人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她试探着问道:“你……你不会是喜欢小姐吧?”
力嘉没料到她有此一问,愣住了,半响才结巴道:“没……有的事。”
朵儿咄咄相逼:“没有?没有你吞吞吐吐什么?没有你这么晚了不去安歇,在这张望什么?你不说是吧?不说我可叫人了,就说你半夜三更偷窥小姐。”
她意料中地把他吓住了:“朵儿别张扬,我这就回去。”
轮到朵儿愣立原地,力嘉到时底何时喜欢上雪雁的呢?他虽任王府护院长一职,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下人,明知这是犯禁忌的事,可……
朵儿心里叹道,杨政道呀杨政道,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姐姐对你的一番情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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