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女人是摆明了要借爷爷你的势再起呢。”他说道,“可不能便宜她!”
刘校理将程娇娘依旧留下,说待进药铺时才拿的方技纸拿起来小心的贴身放好,这才捻须微微一笑。
“孤女怪可怜的,无母父不养,舅父又不亲,有情人却又无情阻,她不是也说了嘛,想要在京城站住脚,这件事早晚会被归德郎将知道,知道了会如何…。”他说到这里啧啧声摇头,“可想而知,少年人总得再寻个出路吧。”
哦…
窦七揉揉鼻头,眨眨眼,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那方才是爷爷你故意用话语诱她主动带着方技来药铺的?”他说道。
这话自己说出来都不明白说的什么……
“人有避恶趋利之心,这是本性,何来诱惑之说?”刘校理含笑说道,“这女子又比常人活得艰辛,什么好,什么不好,什么时候怎么做,她可清楚明白的很呐。”
窦七再次揉鼻子想。
“她借着陈相公童内翰的力做太平居,如今自然也能借爷爷你的力做药铺。”他哼了声,“真是好算计!”
“好算计,不如好运气。”刘校理笑道,只觉的心中畅快。
太平居算什么,不就是一个食肆,人人可为,他从一开始要的就是这起死回生的秘技。
什么?秘技不是已经送到手里来了?
笑话,送到手里的你就真敢接啊。
如果真想要接,那必须不得已的,当着世人的面,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了,才接。
比如,那女人在他的药铺行医,当然,没几个人知道那是他的药铺,名声大起时遇上天灾**,或者着火了,或者遭贼了,总之红颜薄命,人虽然不在了,但所幸生前已有弟子,秘技得以传承。
从此秘技不再姓程,而是递到了姓刘人的手上,这,才能接。
秘技在手,官场上谁人还敢再得罪他?如虎添翼,如虎添翼啊!
刘校理觉得心中激荡,恨不得放声大笑。
亮亮的笑声在厢房里响起,直传到大厅,厅堂里的伙计们都忍不住惊讶的转头看来。
谁啊?笑的这样?
刘校理伸手掩住嘴,笑声顿消,他神情惊愕。
他…方才…做了什么?
是,大笑?
这怎么可能?
他算起来有十几年没有大笑出声过。这已经成了习惯和本能了。
习惯和本能被改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来最近他有些太不谨慎了!
“恭喜爷爷。恭喜爷爷心愿达成。”
一旁窦七不明白刘校理突然怔住神情如同见鬼是怎么了。但他明白刘校理是为什么大笑,于是忙赔笑道喜。
“喜你个头。”刘校理斥道,伸手拨开他,向外而去。
屏架上挂起七字的时候,徐茂修等人还是没有回来,秦郎君说一切都好,没有再受责打,只吃喝差一些。稍稍缓解了婢女心中越来越多的不安忐忑。
不过,其他的事都进行的很快,太平居在官府过了手续,那边怡春堂也有掌柜的上门邀请做起了姿态。
“程娘子挺急的啊。”窦七看着盖有鲜红大印的契书,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心中很是畅快。
哼,本来就是他们家的祖产,兜了一圈又回来,还更值钱了。
看着这个害的自己如此狼狈的女人,又想到她命不久矣。心中更是高兴得意,忍不住出言嘲讽。
“铁打的人在大牢里也熬磨不住。那几人与我有恩。”程娇娘说道。
窦七嗤声。
说的真好听!
“其实,娘子是赶着归德郎将回来之前,好找妥靠山吧。”他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