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阊城的最高长官刘仁愁眉苦脸的捏着胡须不停的在房间里走动,他的正妻看的不耐烦:“你能不能别走了。”
刘仁看向自己的妻子:“节度使大人今日还会去牢狱里看王家人,你说我该怎么办?”他猛地拍掌,气的咬牙切齿:“那王安果真是个难缠的,各种酷刑上了个遍就是咬死了不说出他背后何人?那些刀剑又是从哪里来的,往常偷运的武器中有没有携带大型弓弩,简直气死我了!”
“如果再不出结果,我看我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也要掉了。”
程秀秀听到夫君这么说,放下缝补的衣服:“弓弩不是很大吗?怎么带进去?”
“有可拆卸的啊,万一还有三弓床弩,三弓床弩知道不?发现一个我就要死了!”刘仁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带着大难临头的心若死灰:“娘子你还是快与我和离吧,这样我万一不幸落难了,你也不会受到牵连。”
程秀秀一听,气道:“你死就死了,我儿可不能和你死,你就没想过我们三个儿女吗?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刘仁狠狠的揉了把脸,眼睛通红,又站了起来:“娘子说得对,我再去牢狱那边刑讯王家李家的那些商队主人。”
“你也别急,节度使大人先前那么长的时候都没有处置过你,不可能刚来一天就摘你脑袋。”程秀秀道:“你好歹也是古阊城城主,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刘仁苦笑一声,他这个城主算什么呢,他原本就是阆歌一个小吏文官,莫名被迁升到了古阊城,只会治理民生,好不容易才将古阊治理成现在这样,但他手里是没有兵权的,古阊的姚南道都尉才是掌管古阊兵卒之人,而王安的女婿就是姚南道下一级的古阊校尉…
刘仁想到这个,头脑猛然炸开,他浑身哆嗦了一下,转头就跑了出去。
“你还没穿鞋!”程秀秀看到夫君发疯的样子,追了上去。
刘仁慌张张的穿好鞋,连衣服也来不及整理就想求见节度使大人。
到了节度使大人与他夫人下榻的院落,被一个苗疆少女阻止了。
“哎,里面是我家主母,城主大人,您这样衣衫不整未经通报就想进去可是不好的。”郑鱼心对着城主大人娇声说道,何进拿着禅杖站在一侧,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城主大人,您可是有要事?”
“小娘子,烦请通报一声,下官刘仁有要紧事求见节度使大人。”刘仁急忙说道。
“节度使大人天没亮就带着人出去了。”郑鱼心回道。
刘仁心里一惊:“小娘子可知节度使大人去了哪里?”
郑鱼心绞着小辫子,她对这些事也不关心哪里知道节度使大人去哪里了。
“去姚都尉那里了。”
萧洛兰走过来见古阊城主急得头冒汗便说道:“刘城主可以去那里找他。”
今早天还黑着,萧洛兰迷迷糊糊感觉到周宗主起床了,外面似乎还有拓跋阿骨和周宗主的弟弟周宣说话的声音,周宗主就说找姚南道了,让她继续睡觉。
后来早上一醒,她就朝李大夫问了一句,姚南道是古阊城的都尉。
“啊。”刘仁傻眼了,他这才刚想到姚都尉和王家女婿鲁则全鲁校尉可以有关联,毕竟他们同是武官又是上下级的关系,且平常也有来往,说不定突破口就在姚都尉身上,那鲁校尉自从关进牢里后就在一直喊冤枉,他做的事难道姚都尉就一点也不知道吗?
“下官多谢夫人告知,某这就去。”刘仁连忙出门,翻身上马抽鞭狂奔,他一个体弱的文官硬是在这个荒蛮的塞北练就了娴熟的马术。
刘城主走后。
萧洛兰用完饭又看了会书,见日头逐渐升高,有点坐不住了,私运武器这事好像挺严重的,从周宗主进城就刑讯就能看出来了,外面城墙上现在还挂着几百个奄奄一息的人,她要不要也去看看究竟查到哪里了。
“主母可是想出去?”郑鱼心见夫人坐立不安的,便猜到了一些,她早就听说主公对他新娶的夫人敬重又宠爱的很,现在看来,两人说是如胶似漆也不为过。
“冬雪,你备一下马车,我想去姚都尉那里。”萧洛兰放下书,对冬雪说道。
“是。”冬雪屈膝一礼。
没过一会就备好了马车,何进充当车夫,郑鱼心坐在他旁边,老驼背坐在后车座上,双臂下垂,带着一顶斗笠。
萧洛兰挑开车帘向窗外看去,不同人种的人混合在古阊城里,因是货物居多,所以古阊城的主干道大路修的非常宽阔,街道两边都是或出租或已经被胡商买下的屋子,商品琳琅满目,各种香料,丝绸,盐,农器,粮油店。
舞蛇的异族人吹着葫芦丝,罐里的蛇翩翩起舞,胡姬当庐卖酒,行人商贩如织。
萧洛兰分不清草原各部落的人,但也可以看到不少身穿羊皮袍,手提奶罐或羊腿的草原妇人将她们手上的东西放到杂货店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旁边居然还有中原人为杂货店的店长翻译一下,双方交易成功,那人就会像是中介一般抽取一两文钱。
这种情况不是少数。
古阊城的语言除了萧洛兰熟悉的幽州话,还有草原人本地的方言,以及异族人语言。
萧洛兰看了一会:“他们是附近草原部落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