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雪打电话回警局的时候,接电话的是平州警察局局长胡尔东。
坐在沙发旁边的夏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胡尔东的声音之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错愕的表情。因为按照这位办事不积极、甚至可以说比较懒散的警察局长的生活习惯,在晚上十点半还能出现在警察局办公室之中,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是,他今晚的的确确出现在了警察局局长办公室中。
当夏雪把死亡二十人的消息告诉胡尔东之后,这位警察局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震惊,甚至可以用平静来形容,他是这样说的:“嗯,我知道了,我马上派正在那一区巡逻的人去看一下。”
胡尔东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死的并不是二十个人,而是几只阿猫阿狗,随便派个人去看看就行了。
夏雪的神情变得很不自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置身在梦中。
一向没有主见,遇事只会急得跳脚的胡尔东在听到一次性死去二十人的事情之后,居然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实在出乎夏雪的意料。犹豫了一下,夏雪怀疑胡尔东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她急忙道:“胡局长,你确定完全听清楚我说的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胡尔东开口道:“我听得很清楚,明远区死了二十个混混,我已经通知巡逻的人去看了。”
夏雪小嘴微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胡尔东已经挂掉了电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局长究竟又是发什么疯?夏雪心里暗自揣测着。
自从当上警察之后,夏雪就被派到了平州警察局工作,胡尔东并不知道她的背景,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能力出众,她很快就被提升为了刑警大队队长,同时帮胡尔东处理警察局的事务。毕竟,要让懒懒散散、得过且过的胡尔东来处理这些事情,只会越搞越乱。可是今天,夏雪明显感觉到了胡尔东的不同,似乎变得十分淡定。
摇了摇头,夏雪完全不明白胡尔东究竟是怎么想的,再加上萧烁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她也不敢轻易离开,只能把这个疑惑埋在心里,决定明天回警局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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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警察局。
刚刚在电话里还一副云淡风轻口吻的胡尔东正站在办公桌前,拿着手帕猛擦着脸上的汗水,一副紧张的样子,任谁都可以一眼看出他此时心里的坎坷不安。
原本属于他的座位上正坐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正是刚刚才被李梵揍得鼻青脸肿的王大力。
此时王大力的形象虽然有些不好看,不过却丝毫没有在李梵面前那种拘谨的样子,他靠着椅背,嘴里叼着一支雪茄,一阵阵泛灰的烟雾从他嘴里喷出来,烟雾缭绕,没多久,整个局长办公室里就充满了一股呛鼻的烟味。
胡尔东不会抽烟,甚至很不习惯烟味,平时一旦看到谁在警察局抽烟他都会劈头盖脸的狂骂一番。可是现在,他却不敢这么做,纵然不习惯烟味,他也只能强忍着。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得罪得起的。
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正抽着雪茄,一脸享受的王大力,胡尔东低头道:“王先生,我刚才的表现,您还满意吧?”
“咳咳……”麻。痹的,满意你的表现?你当自己是‘鸡’啊?王大力被这句略带歧义的话震住了,被烟一呛,嘴里叼着的雪茄差点没含住。他咧了咧嘴,重新把雪茄含稳,瞪了胡尔东一眼,喝道:“麻。痹的说话注意点,我老大说了,做人要斯文,吐字要清楚,绝对不能把一句好好的话说得不伦不类,你他玛的明白么?嘎嘎,多学学老子,说话清楚明白,有条有理,这才叫有素质!”
看着王大力一脸自卖自夸、洋洋得意的样子,胡尔东差点没一唾沫吐过去,可是他不敢这么做,只能在心里腹诽道:妈的,就你这熊样,还敢自称有素质?你丫就是一流氓!
胡尔东心里愤愤不已,不过却不敢表露在脸上,他一脸谄笑道:“王先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王大力卖力地吸了一口雪茄,闭上了双眼,头向后仰去,将雪茄的烟深深地吸入肺里,一脸的遐意。良久,他抬起头,很‘文雅’的吐了两个烟圈,至少他自己觉得这个动作很文雅,而后,他咧嘴道:“你尽快把那些尸体处理了,统统拉去火葬,麻。痹的,一群目无王法的家伙,当街砍人,真是死有余辜……”
斜着眼看了胡尔东一下,王大力继续道:“你也不要担心这些死者的家属找你们麻烦,这些混混背后的人肯定会自己主动把那些事情摆平,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要干涉夏雪和萧烁的行动?明白么?这件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
胡尔东茫然道:“为什么?那个什么萧烁又是谁?”
王大力眨了眨眼睛,粗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狡诈,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他咧嘴笑道:“胡局长,难道你会不知道夏雪是你们佛汕市市长的女儿么?我想你还不至于糊涂到那种地步吧?你也不用在老子面前装傻充愣,真以为你那些伎俩能骗过老子?老子虽然不聪明,但也还没那么笨。”
顿了顿,他继续道:“至于萧烁是谁,这你就不用管了,知道得太多对你也没好处,我想你也不再是当年的胡三刀了,既然一心想要混到退休,颐养天年,那就不要再参合这些事情了。”
听到‘胡三刀’这三个字,胡尔东神情一怔,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目光如炬,一改先前紧张和谄媚的样子,沉声道:“胡三刀已经成为历史,现在这里只有胡尔东!”
王大力咧嘴道:“你放心好了,我们10局的保密工作一向很好,不用担心我们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你就安心在这里等待退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