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心里好像有个柔软的角落,不知不觉中塌陷了一小块:
那沈凌夕呢?
沈凌夕是抱着什么心思和本座在一起的?
他会同意本座报仇出气吗?
慕长渊心脏怦怦乱跳,他简直想把怀里的人摇晃醒,逼着对方给一个答案,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冷静后清楚地意识到:上神夹在中间显然是很难做出抉择的。
沈凌夕受仙凡两界香火供奉了一万年,不会为任何人背叛善道。
就像上神发现慕长渊入魔没有很惊讶一样,魔尊也从不觉得沈凌夕愿意跟自己去地狱黄泉定居。
道理是道理,魔尊心中还是泛起一股酸涩,喉咙也像被什么硬块堵住似的,堵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慕长渊把脸埋进沈凌夕的颈窝,用力地蹭了蹭,蹭得他颈窝又多出一片红痕,似乎还不解气,一口咬在突出的锁骨上。
迷迷糊糊的上神终于有反应:“不要了……”
慕长渊扳起他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眼:“说不要就不要,你当本座是声控的?”
沈凌夕正蒙受着千古奇冤,又承受着道心翻腾的煎熬,难受到极致时,脑子根本想不起任何事,却还记得哄他:“慕川,我喜欢你……”
“……”魔尊瞬间就被哄好了。
薄唇仍然紧紧抿着,耳根却悄悄浮上红晕,还要嘴硬:“知道你喜欢本座了,本座也喜欢你,行了吧?”
沈凌夕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想要露出微弱的笑意,但没一会儿又陷入昏沉之中。
魔尊觉得这样不行,他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处理仙修的道心问题。
慕长渊环顾四周,当真称得上是“家徒四壁”:无窗、无光,像个坐牢的方盒子。
地狱魔尊穷奢极欲、铺张浪费,想起自己在黄泉边富丽堂皇的神月宫,他对上神的极简主义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你以为这是用来住的地方吗?」
一道陌生又苍老的声音凭空响起,在极度安静中足以让人吓一大跳。
那声音充满嘲讽:「这个结界叫‘画地为牢’,假如道心崩塌,这就是他自身自灭的地方。」
哐啷——!
声音冒出来的一刹那,狴犴警觉地蹿起,双眼碧绿如鬼火,恶念像黑影锁链不断萦绕在它周围。
缚魂锁则仿佛被迫营业一样,不情不愿地发出提示响动。
对方嗤笑道:「老夫也曾是恶道一员,你警告老夫有什么用。」
慕长渊淡淡道:“少拿恶道套近乎,听墙角在恶道也不是光彩事。”
对方被他说得一愣,随后出离愤怒道:「你以为老夫想听吗!你们年轻人真是玩得太花了!」
慕长渊还没来得及脸红,就听见对方道德绑架自己:「老夫好歹比你早入道修炼几千年,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魔尊毫不犹豫地道德绑架回去:“您一个长辈还跟晚辈一般见识吗,那您这长辈当的也不怎么样。”
「……」
“长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三言两语间慕长渊也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那串青色琉璃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