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驻守上庸的刘封和孟达也蠢蠢欲动。他们积极调动军队,随时准备沿汉水而上,配合赵魏联军围攻汉中地。不过,这支军队成行的几率是很小的。其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也要给张鲁军造成更大的压力。
益州三支军队,同时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展开行动,顿时就让张鲁阵营乱成一锅粥。
这个时候,刘禅再度上书,建议刘备应该抓住时机,在适当的时候,给张鲁送去一封最后通牒,要求张鲁立刻与益州方面进行结盟,以共同抵抗曹军,并且还要要求双方共同派兵驻守阳平关。因为只要蜀军进入阳平关,日后阳平关便是蜀军的,此乃一举两得之策!
刘备想不到刘禅的心思,居然与他这个父亲心意相通,而且还更进一层地想要得到阳平关!
其实刘备本来没有自信赵云可以强攻下阳平关和荡平张鲁,但是却还是下令,让赵云在战争的前期一定要发动猛攻。这只不过是因为,他想要给对方造成一种强大压迫力,为今后两家的联合抗曹铺路而已。
但是刘备的目标其实也只是,可以让蜀军与汉中军两军互相呼应,如当年之连吴抗曹便可,不想刘禅居然连阳平关都动上了心思。只是阳平关地位如此之重要,蜀军进驻过去不知道是否可行。于是,刘备当即命人去请诸葛军师前来商议。
最终的商议结果很快出来,孔明觉得公子的建议或许可以一试,如果成功便是最好,要是不成功,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孔明既然这样说,刘备自然再没有意见,就将此事交给孔明处理。
张鲁也很快得到曹军出征的消息。
曹军第一次进攻汉中的威力,早就让张鲁对曹操的兵锋畏惧不已。当初要不是诸葛亮亲自出战,如今的汉中早已经不可能姓张了!所以,他一听到曹操真的来亲征汉中,吓得差点哭出来,连忙找来功曹阎圃和谋士杨松商议。
阎圃是张鲁最重要的谋士,昔日张鲁攻刘璋之策,以及日后曹操来袭时候,向张鲁举荐大将庞德都是他的手笔。所以这人跟杨松那样的贪财之徒不同,算是算是个比较刚正之士。日后张鲁降顺曹魏之后,具有大功劳的杨松被杀,而不赞成投降的阎圃反被封为列侯。
阎圃想了想,告知张鲁道:“刘备与曹操两人皆是虎狼之辈,他们无论是跟汉中打战还是结盟,最终目标还不都是为了占领汉中地界吗?主公只可派出重兵坚守各个隘口。刘备军与曹操军都是远来之师,后勤补给困难,只要能够坚守百日,两方军队必然不战自退。”
阎圃的独自坚守之策,应该是当前所能够采用的最佳策略。特别是刘备的益州此时内部还不稳,后勤补给也非常困难,恐怕不用百日,只要七八十日都坚持不了。
但是这却是杨松最不愿意接受的策略。因为这意味着汉中跟益州和曹魏两边都不讨好,更意味着他无法从两边收到任何好处。
杨松当即驳斥道:“阎功曹此话差矣!刘备手下大将关张闻名华夏暂且不说。单单一个赵云赵子龙,两日就能下我军七座大寨!阳平关已经是危在旦夕。而曹公更是用兵如神,你要我军怎么去坚守百日?主公请三思。”
本来张鲁听阎圃的建议,已经有所心动,但是如今听到杨松这样一说,心里就又乱套了。
阎圃见张鲁仍然在犹豫不决,心里真是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感,驳斥杨松道:“我汉中四面地势险要无比,只要派重兵层层把守,即使丢弃一个两个关隘,只要能够拖延对方进军的时间,就足矣!”
杨松冷笑道:“阎功曹这是想要拿汉中百姓来个玉石俱焚吗?主公经营汉中数十年,百姓安居乐业,方有这一番乐土,怎么可能就这样毁于战火?这是主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张鲁见这两人在自己面前这样争执不下,更加让自己无法思考,只好制止两人的争吵,让他们各自下去。
诸葛军师排布在汉中的细作,很快得知张鲁与阎圃和杨松的这场商谈,利用信鸽迅速传讯回成都。
诸葛军师立刻指示细作们,一方面要在汉中大肆宣传,曹魏在夺取荆州之后,是如何设计杀死年幼的刘琮的,以及刘备在夺取益州之后,又是如何大仁大义对待刘璋的,这两条消息。
孔明这样做,当然是想要通过这两件事的比较,让张鲁知道,自己一旦投降曹操,等待他的将是灭顶之灾,迫使他主动向益州靠拢。
接着,诸葛军师又接受刘禅建议,使用金钱攻势从内部瓦解汉中官员。于是,他又吩咐细作们,尽管对杨松许以重贿,只要他答应为益州军说话的话,他要什么都尽管答应下来。
其实,诸葛军师和刘禅,之所以舍得花这么大的本钱在杨松身上,不仅是因为他汉中的能量很大,而且还因为他们对这个不仁不义的杨松也已经起了杀机。将死之人何方给予无限之承诺呢?
细作们立刻展开积极地活动。张鲁听到刘琮和刘璋两人的事情之后,心态果然发生巨大转变,逐渐向与益州军结盟方面倾斜。
而杨松果然在不久之后,就收到刘备给他的益州良田千顷和豪宅两栋的承诺,合起来价值至少在万金以上,让他乐得完全找不着北。
于是,杨松立刻来到张鲁府中,卖力地为益州军做着游说,道:“主公如何看待曹操与刘备?”
张鲁想了想道:“曹操,乃当世之霸主。刘备,一方之枭雄。”
杨松摇摇头,大义凛然道:“非也,主公。曹操,乃世之奸雄,窃国之贼。刘备,当今之皇叔,实为仁君。”
张鲁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比较推崇曹操的,听到杨松这样说,心里不由得开始重新评估其刘曹二人来。其胸无定见竟至于此。
杨松又劝道:“主公须知当年曹操北灭袁绍,挟百胜之师一举而下荆州。江东跟着大乱,士大夫皆欲请降。独鲁肃对曰:‘肃可迎曹操,将军则不可。何以故?今肃迎操,操念我功劳,必不失我权位。将军迎操,日后当何以自处?’”
张鲁心里的念头再度翻滚起来,但是仍然忧虑道:“刘璋的遭遇历历在目啊!”看来刘备借入川援助刘璋之机,乘机夺取对方的地盘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啊!
“难道主公是想要重蹈当年无知小童刘琮之覆辙吗?曹贼当年连一个14岁孩童都不愿意放过,何况主公于汉中乃是万民归附?”
张鲁如何能够不知道刘禅的事情,心里一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你立刻派出人马,通知赵云将军进驻阳平关,与张卫共同保守阳平关!”
杨松大喜,因为这意味着刘张之间的结盟已经成立。他出去后,立刻派出自己的心腹,快马加鞭前往阳平关报信。
而此时,距离赵云率军攻打阳平关,已经过去四十余天,粮食已经快要供应不上。另一方面,曹操的军队已经进入三辅地区,很快就可以对汉中发起攻势,汉中军如果再坚守几天的话,他就不得不退兵。所以,益州军进驻阳平关的这天消息,简直来得太及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