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夫人惊奇,“你说来我听听。”
春妮婆婆笑道:“那几年,我们两个闲了不是经常做绣活嘛,你还给了我画了好些花样子,我都留着呢。”
“你们走的那一年,庄稼收成不好。眼瞅着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春妮婆婆回忆道:“我就想着去县里帮人洗衣服挣几个零钱。然后就被一个婆子看见了我塞在衣襟边上的手绢。就是你教我绣的的那个猫戏锦鲤那个帕子。”
“记得,记得。”王太夫人连忙点头。
“那个婆子当时就说要我给他绣十条那个帕子,给我一百文钱,然后当我三天之后就给她。这可比洗衣服挣的钱多了好多。”春妮婆婆现在想起来都能记得当时的喜悦。
“我当时回来拼着家里最后一点钱去买了布和绣线回来。三天就完工了,还多绣了两天你给阿桃绣过的小鸡啄米图。”
“那个婆子一见喜欢的很,就跟我又订了几件荷包,腰带什么的。就这样,慢慢的,镇上、县里的几个大户家的婆子丫鬟都知道了,我会一些精巧的绣活,就来找我。这日子才慢慢好转起来。”
“我知道我那个绣活的水平也就一般,还是当年你教我的。所以,之所以能得到那些人的喜欢,靠的全是你当年给我的花样子,太别致了。”
“后来,我和阿牛就在镇上租了一个小门面,专门卖这些小绣件。那个猫戏锦鲤的话样子,到现在都是卖的最好的。”
王太夫人看着满面喜气的春妮婆婆,“春妮,人过日子就得有个盼头啊。”
春妮婆婆当年就知道王太夫人绝不是一般人家出身的,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让人不可亵渎的气韵。
她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嫁给当时家里穷的只剩两间土胚房的糙汉子祁斐。
后来祁斐上了战场,留下怀着身孕的锦娘,还有绿珠。
谁想道,祁斐一去十八年。那些年,锦娘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都看在眼里。
锦娘就是靠着针线活,养活着自己。
在那样的岁月里,锦娘仍然如初来流水村一样,没有丝毫的怨怼愤恨,淡然处之,除了没有田地可下之外,锦娘几乎什么农活都做了。养鸡,喂猪。。。。。。
终于,祁斐活着回来了,听说还是大官了。
来了一些仆妇接走了锦娘他们,她还替锦娘高兴,想着她终于苦尽甘来了。
谁成想,又是二十年过去了,锦娘回来了,小安却早已经埋身在后山山顶。
这一晚上,锦娘稍显落寞的神情她都看在眼里。
这么多年,锦娘或许生活无忧,心里怕是苦的很。
“锦娘,你看你的孙子和孙媳妇,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你是不是盼头吗。你呀,就等着抱重孙子吧。”春妮婆婆笑着安慰道。
馨宁坐在一旁,倒也没忸怩。
“祖母,春妮婆婆说的对,到时候您还得帮我们,给您的重孙子启蒙呢。”
“真到那一天了,我可不愿意。”王太夫人大笑道:“没得去做那抢人孩儿讨人厌的老太婆呢。”
“祖母把夫君教的那么好。”阿宁嗔道:“重孙子就借口不管了,我可不依。”
“好好好。”王太夫人笑咪咪道:“若是重孙女,我可以帮着你教导一二。若是重孙子,还是让修远那个当爹的亲子教导才好。”
馨宁知道王太夫人的好意,也是赞同她说的,“成,都听祖母的。”
晚饭后,大家伙儿棒着阿昌媳妇把桌子收拾好,锅碗瓢盆洗刷干净。
祁家的院子早已经收拾好了。王太夫人领着春妮婆婆一家又道自家两进的小院子看了一回,才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