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顺然自己躲着,也没脸劝人往刀口上撞,待那赤金丸稍稍起了些作用,这才向郁从宽做了个抬手的动作。
郁从宽瞪他一眼,实在没办法,畏畏缩缩地上前。
傅臻冷冷抬眼,眸光悍戾。
他不伸手,郁从宽也不敢将人手捞出来诊脉,就这么僵持着,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她人呢!”
语调低哑,透着极度的不耐烦,仿佛能够撕毁一切。
汪顺然脸上的肉抽了抽,立即反应过来这个的“她”指代何人,赶忙回道“已经派人去藏雪宫传了,姜美人马上便到。”
傅臻满脸戾气,大手一挥,身旁的茶盘尽数拂落,混着滚水的天青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阮阮在殿外便听到瓷器碎裂的声响,心中一颤,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掌。
一入殿,便与那双戾气翻涌的眼眸对上。
满室灯火落在他身上,可他整个人冷得像块冰。
阮阮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可咽一下,心口就跟着抽一次,疼得难受。
傅臻闭上眼,随时处于忍无可忍的边缘“都滚出去!”
他要“服药”,殿中人都明白。
众人纷纷望了眼那一身雪净衣裙的小姑娘,竟不约而同地生出几分同情来。
可因着傅臻的吩咐,也不敢逗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中气氛压抑到极致,有种如堕冰窖之感。
阮阮攥紧衣襟,在一种无形的僵持下一步步走向床帏。
还未等她在他身前跪下,沉冷而低哑的嗓音传至耳边。
“到床上来。”
灼灼灯火下,男人眼底覆一层浓郁的阴影,整个人疲惫至极。
听到这话,阮阮身子僵了一下。
经历过两次“侍药”,来时也做足了准备,可一面对暴君,阮阮还是忍不住腿肚子打颤。
“还等什么?”
他冷声催促,嗓音哑得厉害,显然耐心耗尽。
倘若她再不识好歹,恐怕要同那小太监一个下场。
横竖也不是没有过……
她绷紧唇角,默默脱了绣鞋,睡到他身侧来。
阮阮没有再用木芙蓉香,昨日泡过药浴,留下的清苦气息也彻彻底底地洗净。
她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股异于常人的淡淡佛香,凑近可闻,幼时便已有了,怎么都洗不去,她不知道暴君会不会因此生气。
殿中的灯光格外刺眼,阮阮认命地闭上双眼。
后脖被人狠狠往身前一扣,他俯身欺压下来,力道大得几乎能将人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