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也就是懿嫔,本名叶赫拉那玉兰,年方十八,去年入宫被册封贵人,今年初晋封懿嫔,她是咸丰最喜爱的妃嫔,没有之一,这不仅是兰儿生性乖巧,善于揣摩上意,更在于长的漂亮!
清朝皇帝,越到后面妃嫔越少,这绝不是不好~~色,好~~色是男人的通性,皇帝更是有便利条件,关键在于汉女不允许入宫,满女则由于近亲通婚,通古斯人的基因代代累积叠加,使得满女一代比一代丑,康熙乾隆,都有上百妃嫔,即使是短命的雍正,妃嫔也有好几十,但自嘉庆往后,挑选的余地就越来越少了。
于是自嘉庆始,清朝皇帝索性少纳妃,弄一群丑女陪在身边不但提不起兴趣,还得花钱养着,又何必呢?同时少纳妃,也能留个不好~~色的美名。
兰儿是满女中的异数,貌美如花,体态轻盈,令咸丰在大婚之日连呼捡到宝了,如果不是兰儿的确是叶赫那拉的女儿,咸丰还以为她是汉女冒充的呢。
见着兰儿,咸丰心情好了许多,挥挥手道:“给朕冲杯咖啡来。”
咖啡是由洋人带进了北京城,咸丰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品尝到,原本那黑乎乎的样子令他不喜,而且再怎么放糖都些苦味,可喝了之后竟然感觉到神清气爽,头脑清明!
咸丰自小身体孱弱,带来的最直接后果便是精神不济,要知道,处理政务是极耗费脑力的,因此咸丰依赖上了咖啡,并渐渐地习惯了那苦苦的口味。
“请皇上稍等!”兰儿站起身,向偏房走去,片刻之后,手上多了杯热腾腾的咖啡,奉在了咸丰案头。
一口咖啡下肚,咸丰顿觉精神一爽,面容也现出了几分暇意,兰儿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是不是有不顺心的事了?”
咸丰拿起向荣的奏折,向案头一搁:“你自己看罢,向荣简直就是个废物,朕白养他了,剿匪三年,匪患不但未消,反而越剿越多,三月份,发匪取下江宁,十几日前,又占了苏州、常州、太仓与松江,我大清朝最富庶之地尽落匪手,你说朕如何不急?”
按道理讲,清朝严禁后~~宫干政,但兰儿在咸丰心目中的地位实在太重要,批奏折时总喜欢让兰儿随侍,干些研墨奉茶的差使,这难免会接触到一些政务,咸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会听取兰儿的意见呢。
这份奏折基本上还原了太平军东进的过程,只是把兵败的原因全部推给了许乃钊,兰儿一边看,一边思索,其中有两个名字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一个是洪宣娇,发匪伪天王御妹,以女儿身领军征战,英勇不下于男人,另一个是王枫,这一路摧城破寨便是出自于他的献策,偏偏这两人的年龄都不大,和自己差不多。
看完之后,兰儿劝道:“皇上息怒,其实向大人也有为难之处,江南大营兵力不过两万有余,盘距江宁的发匪则有十几万,短时间内攻克显然不容易,而且绮大人虽建了江北大营,却与江宁隔着扬州镇江,难以与向大人互为倚角合击发匪,所以臣妾请皇上,还是等等罢,向绮二位大人必然会寻到合适的战机!”
“等,再等朕的江山就要丢了!”咸丰一瞬间暴跳如雷,厉声咆哮道!
“皇上息怒,请皇上息怒!”兰儿当即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都带着颤抖,显然被吓的不轻。
吼了一嗓子,咸丰心头的郁气消散了些,摆摆手道:“兰儿,你起来,这无你与关。”
“臣妾多谢皇上!”兰儿依言起身,但咸丰脸面的忧色更浓,长长叹了口气:“自朕登基以来,除弊求治,任贤去邪,重振纲纪,朕罢斥奸臣穆彰阿,天下无不拍手称快!
可是朕于道光三十年正月已未登基,洪杨等贼寇便于七月造反,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三年啊,整整三年,从金田那穷乡僻壤起步,到如今席卷江南,其实朕明白,这不是发匪兵精将勇,而是我大清朝的兵勇经两百多年的承平,已经不堪使用!
唉!两百年啊,又是两百年,这两百年来,我大清朝就没一日太平过,叛逆层出不穷,剿之不绝,并且越剿越是壮大,到如今天下烽烟处处,发匪、捻子、天地会渐成蔓延之势,西北白帽与新疆也不安宁,尤其发匪更是趁大胜之威,分兵两路西征北伐!
而北京城里歌舞承平,上至诸王,下至臣工,除了会捞钱,会听曲溜鸟笼子,还会什么?又有谁是真心实意在为朝庭办事?难道我大清朝真要亡了吗?朕要做亡国之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