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叹着气回到店里,相对而坐,一时无语。
半晌,老驴头儿冷笑道:“管他甚么南山禅宗,哼!若是依我,便将他再迷翻了剁为肉泥,反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小亲亲啐道:“人家这都走了,你倒能耐大了,我呸!谁个刚刚吓得险些尿了裤子!”老驴头儿讨好笑笑,又哼道:“我瞧那金刚不坏功也是不过如此,哼,破之甚易,甚易!”
“怎地?”
“眼耳鼻舌,无不可入!哼哼,管教他又聋又哑又瞎,更将那肝肠都给他勾出来!”老驴头儿两手比划着,狞笑道。小亲亲又啐一口,似笑非笑:“你个歹毒的驴玩意儿,怎不说将那物儿给他切下来,泡你那坛三鞭酒?”三鞭酒,牛羊狗,小亲亲不提这茬儿还好,一说起来老驴头儿又是起了se心蠢蠢yu动……
“亲!”
“驴!”
“我要——”
“不要嘛——”
“要嘛要嘛我要嘛!”“不要不要不要嘛!”“到底要是不要啊?”“不要就是想要嘛!”“想要你就直说嘛!”“直说人家害臊嘛!”“亲亲我的亲亲啊!”“肉麻肉麻肉麻嘛!”“肉麻你不爱听嘛!”“快点儿快点儿快点儿啊!”“咱先回屋儿上床啊!”“用这桌子也一样嘛!”“你就不怕有人来啊!”“刚走一个谁还来嘛!”“亲啊亲啊我的亲啊!”“驴嘛驴嘛你是驴嘛!”
……
这一回叫做:倒霉和尚撞破好事,苦命鸳鸯二度花开。
且不说金枪不倒这番要如何大战那浪里白条,单说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间之事也是无巧不巧,说是这黑店十天半月不见个人,不成想前脚儿和尚刚送走,未料得后脚儿客人又进来——
“店家!”一人旁若无人大步而入:“一屉包子,两坛好酒,快快上来!”
其声粗厉嘶哑,有若锯挫铁石!
可怜老驴头儿正是箭在弦上,冷不防受此惊吓,竟又就此~
“恁个没用!”小亲亲一把推开,满脸都是不高兴!
这情形换谁心情也是大不好了,老驴头儿大叫一声提了裤子就蹿了上去:“你这厮!没瞧见哎哟喂——”小亲亲一脚揣开,恶声恶气道:“去和面!蒸包子!加猛料!”老驴头儿无奈看过一眼,爬将起来悻悻而去。小亲亲搔首弄姿,又回眸甜笑:“客倌,外头包子凉了,且喝上杯酒,奴家给你上百年好酒!”
那人背身而坐,闻声嘎嘎笑道:“甚好!甚好!哈哈!”
不一时酒上来,那人自顾喝酒。
连喝一十八碗。
一口就干。
小亲亲初时给他倒了几碗,一边偷偷打量……
又慢慢溜了进去。
少顷,包子上来,又白又香热气腾腾。
皮儿薄!馅儿大!
“爷台慢用,爷台慢用。”二人点头哈腰满脸是笑齐齐伺候着。
齐齐哆嗦着。
齐齐看着桌上一支黑se棍棒。
那人咬一口,摇摇头,又咬一口,叹口气。看上去似乎不大满意。
二人互视一眼,面se已然大变!
一时静了。
半晌。
那人叹道:“**酒迷不了魂,人肉包不加人肉,正经生意不正经做,大好肥羊却又放走,这——”说着侧过身,直直望向两人:“敢问二位一句,你家这黑店是怎么开的?”目光如炬,威势咄咄,二人畏畏缩缩,竟不敢与他眼神相对,只一人看到微秃的鬓下宽广的额头,只一人看到鼻上横亘的长长刀疤——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