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高兴啊,因为这样我师父就能早一天复活了啊。”夏雨川这么说,但是心头却是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兴奋的原因好像并不是这样。
男人沉默了两秒,忽然转身看向远处。夏雨川也跟着他看,可是他只看到了那些被漫天的水幕扭曲得朦朦胧胧的灯光,除此之外就是几个或几辆在雨中逃窜的人或车。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多了,先是那种概念级别的东西,现在居然还出现了灵。”男人第一次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夏雨川觉得男人的严肃里竟然透出很淡很淡但却实实在在有的恐惧。就算在之前遇到那个绿眼睛的怪物男人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他觉得男人一定是在恐惧什么东西,这种东西不是刚才那个怪物也不是他现在所说的灵,而是一种存在却又无法看见的东西。
就像是命运。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夏雨川走到男人前面:“这边吗?”
男人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迈开步子向那个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也好,是该早点让你看看这个世界。”
“真实的世界。”
巧雯走出医院才发现,因为暴雨的关系,周围几乎是所有的超市和小吃店都已经停止营业。甚至还有许多通宵营业卖夜啤酒的都早早的关了门,这城市在这大雨的冲洗下兀的就流露出一丝落寞和冷清。
她并没有开车过来,所以只好坐地铁回家。
她坐在车厢里思考着一会儿要弄点什么吃的,好吃又要有营养,最好还能补钙,还好自己平时在家里就经常做饭,不然还得让妈妈来,她要是问自己我该怎么说啊……巧雯想着想着脸就变得红红的。而且好像妈妈还不知道自己出了事,既然不知道还是不要和她说了,免得又担心……
巧雯思绪飞快的想着,完全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坐在她对面离她很近的位置,那个人低着头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她看。他看着看着嘴角就扯出一丝夸张的笑意来,双眼红芒一闪。
“我感觉我们在转圈,你确定你知道那个什么‘灵’在哪儿?”夏雨川双手抱着肩膀,他只穿了一件体恤和短裤,加上他自己都已经被淋得湿透。雨下得有点儿冷,他只好抱着肩膀尽量让自己暖和一些。
“位置一直在变,他好像在高速移动。”男人则是走一会儿就要停下来重新感受那股气息。他也不明白那股不强甚至是有点弱的气息为什么会移动得这么快,而且移动的路线也很奇怪,有点儿像是……地铁。
男人一愣,忽然就明白过来。然后拉着夏雨川就飞了起来,接着像一颗炮弹一样朝一个方向笔直的飞了过去。
“我靠,飞之前能不能说……”夏雨川说不出话了,高速飞行让空气和雨水在一瞬间灌进他的嘴巴直冲到肺和胃里,他只好闭上不敢再张。
一分钟后他们在胜利路的地铁站出口落了下来。夏雨川一落地就开始大口的呼吸,他刚才闭上嘴巴之后才发现居然完全不能正常呼吸,嘴刚一张就会被巨大的气流撑开。
“我说……你能不能……安全驾驶。”夏雨川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而且大口吸气让他的头开始变得有点晕。幸运的是居然没被雨给呛到,不然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已经被玩儿死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五分钟后夏雨川才完全缓过来,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筑就知道了他现在在哪儿。
“我靠你不想说那东西在坐地铁吧。”夏雨川忽然明白过来,他一直觉得“灵”其实就和动漫《死神》里面的虚差不多是一种东西。那种东西……会坐地铁么?
“其实‘灵’确实和‘虚’差不多。”男盘起腿坐了下来,居然从怀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夏雨川却是吃了一惊,男人居然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灵’其实就是‘生’堕落或者说进化后的产物,所以他们其实都还活着,只是换了另外一种形态。”男人吐出一口烟,继续说:“一种强得离谱的形态,就像是暴龙兽变异进化成了丧失暴龙兽那样。但他们并不会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心里邪恶的一面会把善良的那一面完全吞噬。所以,也可以说原本的那个‘生’已经死了。”
“生?”夏雨川有点儿不明白这个字指的是什么。
“嘛,在你们这个世界的话就可以理解为人类这种东西,一些灵智高的东西也有可能成为‘灵’,比如说猩猩。当然,你的灵,是我见过的最强的灵……”
最后男人压低了声音,他说的是完美太。可是自从变成了一把刀,完美太就没有再和夏雨川沟通过。
“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夏雨川显然有点儿不信。
“你当然没听说过,华夏仙侠的传说,驱鬼道士,茅山还有希望的狼人、吸血鬼……你能确定他们真的不存在么?那么古武学,又是怎么存在的?其实,只是你的实力太差,就算他们出现,也会被当地政府强压下来,由一些特殊部门去处理,你还没有资格知晓真相。真搞不懂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类破坏力怎么能够强到这种程度,才几百年居然就能把这种世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知道一千年前你们这个世界不仅有‘灵’甚至还有‘亡’和‘痴’那种稀有的东西。”男人倜傥,似乎在由衷的佩服夏雨川这种生物。
夏雨川心说你这像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嘴里说着人类那么可恶自己还不是像个人类一样?话说这家伙从自己看到他开始就一直带着雨帽,难道原来那帽子下面其实藏着一颗非人类的脑袋?夏雨川胡思乱想。
“来了。”男人忽然掐掉烟站了起来。
地铁上。
巧雯被吓了一跳,她刚才正在考虑要不要熬点而童子骨汤的时候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抬头一看就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她正想喊救命却看见那个人歉意的后退了两步,然后说了声“对不起”又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把头垂得很低很低,似乎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