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桐去内衣店买了一条男式内裤,这才步出百货商场,穿过马路,回到天府花园。
回到家,厉御行不在卫浴间里,但是能看出卫浴间里有水渍与雾气,像是刚刚洗完澡出来。顾惜指了指她的房间,说:“你房间里。”
叶念桐想到刚才季媛媛那一脸的正室范儿,就觉得心塞,因此心里挺不待见厉御行。四年前有厉家玉这位初恋,四年后有季媛媛这位未婚妻,厉御行的烂桃花,级别是越来越高。
叶念桐推开卧室门,一眼就看到厉御行靠坐在床头,上身未着一物,腰间搭了一条印花空调被,浴巾搭在床边的椅子上,他手里握着手机,似乎正要给她打电话,催催她。
这一幕落在叶念桐眼里,无疑是相当刺激的。厉御行就这么大赤赤的躺在她的床上,外面还有顾惜和叶忱在,她的脸都快着火了,也顾不上跟他装客气,怒声道:“厉御行,这是我的床。”
“我没说这是我的,睡一下怎么了,小气鬼。”厉御行瞧着她,她神情僵硬,眼里冒着火光,就像是被人侵犯了一样。
“你没经过我允许,就是不能睡我的床。”叶念桐气得抓狂,刚刚在商场碰到季媛媛,她心里本来就很不爽,这会儿见他如入自己家一样,她岂能不气?
厉御行看到她眼里的嫌弃,就像他很脏似的,他也动了气,“我睡一下怎么了?我洗得干干净净的,还弄脏你的床不成?”
叶念桐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以前她都会让着他,就算是生气,也不会跟他吵架。但是现在火气上来了,她就有些收不住,“对,你洗得再干净,也会弄脏我的床,这是给你买的衣服,穿上就马上走,不要再到我家里来了。”说着,她将衣服纸袋砸在他身上,眼眶都气红了。
厉御行瞪着她,气得浑身发抖,他平生就没被女人嫌弃成这样,还说他脏,脏她妹!真是气死他了。他本来想很有骨气的掀开被子走人,但是他什么也没穿,更不想裸奔明天上头条。
他只能憋屈的拽过纸袋,扯出里面的衣服,看也没看就往身上套。穿好衣服,他又拽过内裤,掀开被子,长腿一伸下了床,弯腰将脚伸进去。
叶念桐本来还像一只斗鸡似的瞪着他,结果他突然掀开被子,她惊呼一声,连忙背过身去,脸红耳赤的听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她心里恨得要命。
厉御行穿好衣服裤子,看着叶念桐削瘦的背影,他原本怒火高涨,此刻忽然平静下来。他跟她计较什么?这个女人为他生了孩子,还流落在外面四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发发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厉御行打着赤脚站在那里,伸手想要将她揽进怀里,又怕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他忽然跌坐在床边上,捧着额头呻吟了一声。
叶念桐本来就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身后的动静,本来以为他穿上衣服就会走人,却不料听到他的呻吟声,她倏地转过身去,就见他额上冷汗直冒,唇色发白,俊脸因痛苦与扭曲。
她也顾不上刚才自己在生什么气,箭步冲到他面前,在他腿边蹲下,双手撑在他膝盖上,仰头望着他,焦急问道:“厉御行,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叶念桐急得声音都在发颤,快哭的样子,是真的吓坏了。他之前得了脑瘤,小叔说他手术了三次,才把小命捡回来,她生怕他被她气得旧病复发。
厉御行半睁开眼睛,睨着她急得不得了的神情,有些心疼,却又不得不把戏演下去,他低声道:“被你气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气你了。”叶念桐急得眼泪直掉,他就一病号,她跟他计较什么?
“真的?”厉御行睨着她,她脸色都吓白了,看来是真的吓坏了。
叶念桐拼命点头,眼泪飞落下来,她惶急道:“真的,我不气你了,你不要生病。”
厉御行盯着她,他觉得自己玩得有点大了,她焦急却又真诚的双眸,说明她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他却拿自己的健康去跟她开玩笑。厉御行,你怎么就这么幼稚?
“那你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疼了。”厉御行说完,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真是够了!
叶念桐信以为真,这会儿什么厉家玉什么季媛媛什么四年前他不要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千万不要旧病复发。她倾身,流着泪吻上他的唇,唇瓣颤抖着,贴上他冰凉的唇。
那一瞬间,两人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他们重逢后,接过吻的次数十指都数不过来,唯有这次,让两人的心都一阵阵悸动。
厉御行本来是骗吻的,这会儿她的唇贴在他的唇上,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唇轻颤不止。那种感觉直达他的灵魂深处,暧昧、心悸。
他顾不上其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来,抱坐在他腿上,他热情的吻着她,辗转吸允,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吸出来。
卧室里的温度逐渐攀升,叶念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他压在身下的,当耳边传来敲门声时,她上身的欧根纱上衣被卷到胸口处,一颗黑色的脑袋正趴在她胸前,吻着她的柔软。
叶念桐如梦初醒,她迅速推开厉御行的脸,拉下衣服,脸色绯红,眼里还带着意乱情迷,她像受惊的小鹿般,眼神四处游移,不敢对上那双深炯的黑眸。
“桐桐,厉校长,吃饭了。”门外传来顾惜的声音,卧室的门没有反锁,顾惜却不似以往一样,推开门直接进来,怕撞见不该撞见的场景,让大家都尴尬。
叶念桐坐起来,窘得根本不敢看厉御行的眼睛,她张嘴应了一声,才发现声音哑得不似自己的,她清了清嗓子,才道:“我马上出来。”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叶念桐飞速从床上下来,双腿软得有些站不住,那被他啃咬过的地方,还乱窜着酥麻的痒意。床边的穿衣镜里,映衬着她面若桃花的俏脸,红肿的唇,水光夺目的星眸。她要这个样子出去,瞎子也知道他们在卧室里干了什么。
反观厉御行,浅蓝色的POLO衫,休闲修色的黑色西裤,衬得他越发年轻隽秀,俊脸上还带着一抹欲求不满的恼色,哪里还看得出来刚才半点病态?
她,又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