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出租车里,姐妹俩都心事重重的,叶念桐握住顾惜的手。这四年若没有她在身边陪着她,她不知道自己撑不撑得过来,有她在身边,真好!
“顾惜,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敢问你。”叶念桐偏头看着顾惜,顾惜不是那种光彩夺目的美人,却是经久耐看型的,越看越有味道,像陈年老酿,越品越有味道。
再加上这几年的磨练,她内外皆修,就像蒙尘的珍珠,尘埃落去,大放异彩。
“什么?”顾惜靠在叶念桐肩上,大概有点累,声音低低的,透着疲倦。
“你爱乐乐的生父吗?”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她心里多年,当初顾惜逃出魔窟,却从未动过心思要打掉腹中孩子。那时她便在想,顾惜对乐乐的生父,也是有感情的,否则她怎么会留下孩子?
身畔的人儿柔软的身体猛地绷直,叶念桐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马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直起身体来,淡淡道:“桐桐,你会爱上强暴你的男人吗?”
叶念桐一怔,还来不及回答,就听顾惜说:“我留下乐乐,只是因为她身体里也流着我的血,我没有想那么多。”
“那么当时你为什么要离开呢?”叶念桐一直以为,她是发现爱上了那个男人,自己又接受不了,才决定离开的。
顾惜回头望着叶念桐,思绪渐渐飘远。
当初,她因为什么突然不顾一切要逃离叶忱身边呢?
自从她不小心摔倒出血后,叶忱来半山别墅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一开始,她还是很抵触他的出现,甚至不跟他说一句话。后来慢慢的,就会说上一两句。
人的习惯总是可怕的,叶忱来半山别墅的时间多了,他偶尔到点了不过来,她就会站在院子里盼啊盼。但是当时,她拒绝去想自己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他们相处得越来越融洽,后来去医院作检查时,医生说让他们尽量跟宝宝说话,也让爸爸多摸摸妈妈的肚子,孩子能够感受到他们传递的爱,会长得更好。
一开始他们都挺别扭的,甚至他一接近她,她就会控制不住的紧张,甚至会想起那夜在酒店里,他强暴她的情形。叶忱也不强迫她,但是下次去检查时,医生说孩子发育得不好,让他们一定要注意胎教和抚触。
后来她硬着头皮,让叶忱跟孩子说话。
叶忱第一次抚摸她圆鼓鼓的肚皮的情形,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以为当他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她会崩溃,但是事实证明,当时她只感觉到他的手很温暖,甚至因为紧张,他手心里沁出一层汗液。
他们的关系,也因为孩子,而慢慢不再像从前那样紧绷。
桐桐离开那天早上,叶忱头天晚上是留宿在半山别墅的,当时他喝得醉醺醺的过来,嘴里一直念着桐桐的名字。她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岂会不知道叶忱对桐桐的心思。
那天晚上,他再度把她当成了桐桐,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当他进入她身体时,她听到他那声温柔而绵长的呢喃,顿时泪如雨下。
第二天,她昏昏沉沉醒来,经过叶忱的房间时,听到叶忱的声音,跟电话那端的人吵得很激烈。
“妈,爸爸被您气死了,您还想怎样?我不管您想做什么,您若敢动桐桐一根汗毛,就别怪我不顾及36年的养育之情。”
“没有?那您安排在英国机场的狙击手,是想干什么?您不就是怕桐桐拿到爸存放在瑞士银行的东西吗?”
“您以为厉御行让桐桐离开,就真的一点也不管她了?英国机场那边,就没有暗中保护她的保镖?我提醒您,是不想看到您自食恶果。”
后面他说了什么,顾惜完全听不见了,她只知道,叶念桐一旦踏上去英国的飞机,她就是死路一条。狙击手,这是在电影里才看到过的人物,没想到现实中,她的亲人却请了狙击手去暗杀她。
那边叶忱已经挂了电话,她飞快转身,躲回到自己房间里,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她听到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生怕叶忱会推门进来,发现她偷听他说话,然后来个杀人灭口。
叶忱在门边徘徊了一会儿,终是无声离去。
顾惜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她全身不可遏制的颤抖。那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自己现在会给叶忱生孩子,都是因为他把她当成桐桐,想到昨晚他在她身体里释放时,在她耳边呢喃着的那两个字,她眼里的泪疯涌而出。
不行,即使她心里真的怨恨过桐桐,她也不想看着她去送死。
沉默良久,顾惜抬眸盯着她尖尖的下巴,半真半假道:“因为我发现,我的真爱是你啊。”
“没正经。”叶念桐伸出纤细的食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却也是笑道:“当初你给我打电话,我真的吓了一跳,以为你出事了。”
顾惜笑了笑,往事不堪回首,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这四年再苦再难,她们都携手撑过来了,她相信,她们的友谊一定会天长地久。
“还记得我们以前最喜欢的那首歌吗?”顾惜笑望着她。
叶念桐笑着点头,开始哼唱起来:“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相信,朋友比情人还死心塌地,就算我忙恋爱,把你冷冻结冰,你也不会恨我,只是骂我几句……”
顾惜接着唱,“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确定,朋友比情人更懂得倾听,我的弦外之音,我的有口无心……”
“我离不开darling更离不开你”两人接着合唱,唱着唱着,两人就笑作一团,前面司机听到她们快乐的笑声,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们一眼,笑道:“你们的友情真让人羡慕。”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一起傻乐。顾惜从不曾后悔,当初那样义无反顾的离开叶忱,毕竟她对他的感情,并没有到深爱的程度,而桐桐,却是她一辈子的朋友,更或者是一辈子的亲人。
“桐桐,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会,不仅是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们都是好朋友。”